整套动作一气呵成，一点儿都不拖泥带水。
身后的寒气打在苏诺的后背上，冷汗从脖颈上流进袖口，苏诺并没有回头。
“如果她的遗言是真的话，她说死后不希望别人再注视她，也就是说——”
想到此处，苏诺闭上了健在的右眼，睁开了还在渗血的左眼，影子悄无声息地从他的脚下钻出，代替他以另一个角度仰视着整个世界。
黑发披散，颜面肿胀与发绀，双眼外凸起一个弧度，正在紧盯着苏诺的后背。
就在苏诺的身后，站着一个吊死的女诡。
看到这一幕，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苏诺吞咽了一口唾沫，试探性地缓缓转身。
没错，他直接跟女诡来了个面对面接触，彼此的距离还不到一公分，甚至苏诺再往前走半步就能与她撞个满怀。
事实上苏诺还真就这么干了。
他装作盲人摸象的样子，双手伸在前方，左摸一下右碰一下，抓着女诡的脸念念有词道：“诶，这什么玩意？怎么刚刚还没有的？”
拉着女诡的脸弹了一下，“别说，还挺有弹性的。”
女诡：“？？？”
苏诺做这些当然不是无的放矢，影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飘到了宿舍门口，但凡女诡有任何异动，他都可以瞬间与影子交换位置。
“算了，还是赶紧出去吧。”苏诺喃喃自语，像是没看见女诡似的径直朝她冲来。
看着苏诺空旷的眼窝，女诡一时间也懵比了。
他刚刚不是还能看见的吗？
在影子的视角里，苏诺向前一步眼看就要撞到女诡，女诡却是连连后退了一步。
苏诺向前，女诡向后...苏诺向前，女诡向后...苏诺向前，女诡向后......
“啪。”的一声，女诡倒退时没看到椅子瞬间把椅子撞翻，发出一声巨响。
苏诺像是被“吓”着了一样，站在原地沉默了三秒，这才用手在身前比划着朝椅子那个方向踱步。
女诡就站在他身旁静静地观察着他。
椅子被推翻，四脚与苏诺恰好呈垂直的角度，如果他这么走过去的话必然会被椅子绊倒。
而前面就是墙壁，头毫无疑问会撞向墙。
苏诺像是真正的盲人一样，一点都看不见前面的障碍物，径直走了过去。
小腿与椅脚碰撞发出一声闷响，苏诺一个跟头翻倒眼看头就要撞在墙上。
一双手轻轻撑住了他的身体。
“谢了。”
女诡：“？？？”
“你...你能看见我？”一道女声在苏诺耳边响起。
苏诺苦笑一声，指着自己瞎掉的左眼，“你觉得我能看见吗？”
“那你是怎么......”
“盲人，往往会练就一双心眼。”
“啊？”女诡一愣，“那你为什么不跑？”
“因为你......善。”
“啊？”
“我虽然看不到你的人，但我能看到你的心，你的本心不坏，坏的是她们，说起来这个我就来气，她们真该死啊。”苏诺非常生气，为女诡打抱不平。
“你既然看不到，又怎么会看见桌上的字？”女诡大为不解，看着苏诺的样子又不像是装的。
“用心感受。”苏诺的笑容神秘。
“用心？”
“对，把你的手给我。”
女诡听话地把手递给她，苏诺抓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胸口，“感受到了什么？”
“你的胸肌？”
“......”
“不要那么浅薄，闭上眼睛，感受内在，聆听我的心跳。”
“好像有点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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