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达奚盈盈、杨钊满是惊奇的目光,杨时行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没错,钦天监。”
杨钊眼珠转了几遭,虽然他知道李林甫、王鉷曾想过要将杨慎矜置于死地。
但不知“杨慎矜压胜”一事内情的杨钊,此刻又怎能猜得出杨时行的顾虑。
一番思忖无果后,杨钊好奇的问道:“二郎,找钦天监做什么?莫非是挑选拆‘鹞鹰院’的日子?”
闻言,达奚盈盈只觉好笑,“还有十天就是千秋节了,时间紧迫,哪里还有闲心挑选日子?”
见二人不理解自己的苦衷,杨时行也没打算解释,随口敷衍道:
“太极宫是皇家宫苑,也是我大唐的龙气所在,贸然拆除‘鹞鹰院’若是犯了忌讳,这个罪名谁来承担?”
此言一出,杨钊这才恍然大悟,“如今圣人最忌讳的就是风水占卜之事了!”
达奚盈盈看向杨时行,星眸中闪过了一抹震惊。
“他小小年纪,思虑就是这般的周详慎重……难怪杨玉瑶会喜欢他。”
心头闪过一抹不合时宜的情丝后,达奚盈盈旋即问道:“什么时候去找钦天监?”
抬头看了一眼愈发明亮的夜空,见灿烂的星斗闪亮耀眼,杨时行道:“最好是现在。”
心中暗自佩服杨时行的行动力,达奚盈盈取下代表高力士身份的腰牌,递到了杨钊面前。
“你们两个现在就去请钦天监的官员来。”
接过腰牌,杨钊和引路太监唱了一声诺,转而打着灯笼朝宫外而去。
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杨时行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请两个人来!日后出了问题也好有个凭证。”
“知道了!”
杨钊并不转身,只是将手抬过头顶,大幅度晃了几下,示意听到了。
二人走后,寂静无人的太极宫东北一角中,便只剩下了杨时行与达奚盈盈。
两盏灯笼在红色的灯罩中燃烧,偶尔炸出一点灯花,像极了达奚盈盈起伏不定的心绪。
“到那边坐一坐吧。”
达奚盈盈轻移莲步,走到鹞鹰院的院门前,缓缓坐在了门前的石墩上。
杨时行不置可否,跟着也坐在了另外一个石墩上。
此时已经入秋,夜间的风已经有些凉了。
多亏达奚盈盈穿的是男装,若是换成日常所穿的轻纱衣裙,只怕此刻会耐不住夜寒的。
杨时行手提灯笼,默默坐着,丝毫没有要率先开口的意思。
“王鉷、吉温、罗希奭……还有史敬忠。”
默默盘算自己的对立面,杨时行赫然发现,虽然来到盛唐天宝还不满一周,但结下的仇人实在是不少。
但像王鉷、吉温、罗希奭,乃至于李林甫,其实都是要对杨慎矜下手的,杨时行与他们作对完全是出于自保。
至于史敬忠就更不用说了,如果没有他去杨玉瑶那里横插一杠,按照历史轨迹发展的话,只怕杨玉瑶早已将春草送给了圣人,那么,此时“杨慎矜压胜谋反案”怕是已经案发了。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我只是为求自保而已。”
暗中安慰自己过后,杨时行不禁轻轻叹了一声。
达奚盈盈早就在盯着杨时行看了,此刻见他一脸愁容,独自坐在那里哀叹,便问道:
“小杨参军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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