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杨时行充耳不闻,吉温随即便给这位小杨参军下了定义。

“什么二王三恪,什么相府佳婿,原来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

一念及此,吉温有些得意的拈着悉心打理过的胡须,继续腹诽道:

“也怪不得杨时行不敢接话,毕竟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娃娃,凭着榻上功夫哄住了杨玉瑶,他还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作诗?文采?能当饭吃?李白、王维不知道正在哪个犄角旮旯吃土呢!”

见吉温和罗希奭脸上全都挂着讥讽的神情,杨钊暗自咬牙:“狗屁的罗钳吉网,有朝一日乃公得了势,定叫你们啖狗屎、啖狗肠!”

暗中骂过二人后,杨钊旋即看向了杨时行,见他自顾自的啜着煎茶,只觉心中老大一股失望。

“二郎,你背后有族叔、三妹撑腰,马上又要做右相的女婿,难道会怕右相养的这两条狗?

为何不肯替我出头,我可是高将军帮你找的副手啊,平常口口声声咱们弟兄如何如何,事到临头却也是靠不住!”

想到这里,杨钊不禁暗自后悔,自己不该因为少不更事的杨时行,而在王鉷与杨慎矜的生死角逐之间,选择了那个素来看不起自己的族叔。

“杨钊啊杨钊,只怪你自己瞎了眼!”

就在杨钊悔不当初之时,小口喝完一整杯煎茶的杨时行,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茶杯。

见杨钊强颜欢笑的为自己倒茶,杨时行苦笑一声,“兄长不必倒了,我不喝了。”

杨钊一怔,对杨时行的怨念又多了几分,“二郎为何不喝了?可是嫌弃我家里的煎茶不好?”

吉温本来就对杨时行依靠“榻上功夫”一路向上的行径十分嫉妒与不齿。

再加上李林甫十分明确的对他们二人表示,在王鉷与杨时行的斗争中,自己会保持中立,因此吉温对这位相府准女婿,倒也没什么敬畏之心。

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吉温压根就不认为,少不经事的杨时行会是王鉷的对手。

带着内心中的鄙夷与嫉妒,吉温只怕二杨之间的间隙不够大,旋即拱火道:

“是啊,二郎在家喝惯了好茶,你家的煎茶二郎只怕是喝不惯。”

罗希奭向来与吉温十分默契,在“王杨争斗”一事上,也和吉温一样,早就将宝压在了王鉷身上。

此刻也忙不迭的伙同吉温,来推波助澜、挑拨离间,好让杨钊对杨时行离心离德,最好能将杨钊也拉到王鉷这边来。

“既然二郎嫌煎茶不好,杨钊你便把好茶拿出来一些!”

见吉温、罗希奭在一旁出言讥讽,杨钊心中对杨时行的埋怨,瞬间转化成了恨意。

“二郎,我家……”

不等杨钊把话说完,杨时行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语。

“兄长煎茶的手艺自然是好的,只是你家这厅堂的通风不太好。”

杨钊悻悻的放下茶壶,喃喃道:“通风不太好?”

手指打开的厅门与窗户,杨钊一时有些茫然:“开着门窗呢。”

“那厅堂中为什么会有股子臭味?”

杨时行假意四下观望,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吉温身上。

轻咦了一声,杨时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吉法曹!”

到了这时,杨钊、罗希奭如何还不明白,杨时行这是冲着吉温去的。

一想到吉温那张臭嘴,杨钊顿时如梦方醒,心中对杨时行的怨恨,瞬间化作了一股暖流。

“我就知道,二郎还是爱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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