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辰顿时后悔自己手重,连忙抓起适才的帕子再帮他擦着,不禁又有几分心疼,更生气愤:
“你快说,你这是跑哪儿去了,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我这就找他去!”
璞玉怎么敢说出实情,适才他可是被黎音召唤回去,偷偷熏炼破山钉的。
却因着此前偷来的祸斗之血不足,他不得不假以自己血肉供养,周身伤痕皆是熏炼之时被破山钉反复取血所伤。
虽然黎音缄口不提此番熏炼破山钉所为何用,但以璞玉玲珑思量,其实早已猜着了。
因而他便更不能吐露半个字,即便是锦辰也不行。
此前他还满心以为自己真能抛却前尘,坦诚面对锦辰。
如今才知,自己犹如不可得见天日的游魂,必将永远背负着那些甩不掉的过往,在无尽黑暗之中孤独爬行。
就算真的看到了眼前光亮,也终究无法轻易触碰,不是怕灼伤自己,而是,怕玷污了那束光。
“我…我…”
璞玉想要编个什么借口,可锦辰澄澈如镜湖般的眼神盯得他心慌,令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你你,怎么又开始支支吾吾了,明明让你守在灵汐门外小心看着的,怎么我才不在一会儿,你就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你这小狐狸,修为不深,劫数不少,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仙官给我留下这宝贝仙丹,你怕就小命不保了,该说不说,遇着我,你可真是幸运。”
锦辰自然看出他的为难,也知道,如果只是编个瞎话骗骗旁的人,璞玉必定不至如此窘迫。说不出口,到底还是因着不想骗他罢了。
因而故意转了话,不再揪着因由继续刨根问底。
如此思量,他自也想起了璞玉此前提及过的那位救命恩人,该不会今儿这一身伤又是拜那恩人所赐吧。
这到底算哪门子的恩人,救过他一命,就要逼他用一次次的自损自伤来还,这样的恩情岂不成了另一种绑架和奴役!
这样的所谓“恩人”,也就只有像璞玉这般死脑筋的人,才会一直认着,若要换了他,他必定早就…早就…
想到这里,锦辰忽然有点理解他了。
是啊,大恩在前,压在他凄苦卑微的出身和经历之上,像一道金箍,冠冕堂皇却又无比沉重,紧紧扼住了他,进一步是忘恩负义的骂名与自我否定,退一步则是任人驱使操纵、深陷苦海不得挣脱。
即便是率直洒脱如锦辰,倘若设身处地去想,怕也是一样的进退两难。
“锦辰,锦辰!快开门!”
突然,外面一阵急促的叫门声惊扰了二人。
“谁呀?这个时候来。”
锦辰听着声音耳熟,却不觉有几分烦躁。
“是啊,谁不知道殿下和灵汐均已入了试炼,怎会有人跑来西厢?”
璞玉也有些莫名,这会儿大家该是都在阁里观战,谁会大老远跑这儿来?
“你别动,我去看看。”
锦辰皱了皱眉,似乎已经猜出了门外是谁,心里却更不耐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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