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相信,袁嘉树怎么可能冒着生命危险过来?
“是啊。”袁嘉树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已经孤独地徘徊在雅约很多年了,没有目标,没有办法,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他今天遇到了商策,好像终于抓住了希望一样,他看向商策,执着又认真地开口说道:“我什么都不需要,但你能找到那三幅画吗?”
他漫无目的地流落在异国他乡这么久,只是因为想找回当年丢失的三幅画。
他不需要拯救!
但他的国家不能没有人拯救。
商策从这双真挚的眼神中似乎看到了近似疯狂的冷静,那是一颗无论身处何地都浇不灭的拳拳爱国之心。
商策道:“我们就是在找这三幅画。”
“你们有多少人?靠谱吗?都可信吗?能找到吗?”袁嘉树语气有些急。
商策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你想回国吗?”
“不行!”袁嘉树摇头,坚定道:“我不能回去,画可能还在G国,我还不能回去!”
“我的人很可靠!”商策看着他道,“跟你一样。”
都是精忠爱国之人。
都是舍命卫国之人。
袁嘉树被孤立太久了,他可能不相信711,但一定相信他自己。
“好吧,我相信你。”
商策不经意地轻点了一下703屏幕,继续听袁嘉树讲述程学先被害前的经过。
“我和程院士是画友,虽然他和我爸一个年纪,但是他的心态很年轻。我们经常交流画画心得,他没有长辈架子,我们也常常因为意见不和而争吵、打架,但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后来,G国听说程院士要回国造导弹,就把他软禁了起来。这是G国针对H国的先手,我身为H国人,虽然没有程院士的本事,但我尽微薄之力,说不定可以将程院士救出去。但是,并没有成功。我在G国警察局关押了半年。
出来后,我不敢再轻易联系程院士。突然有一天,有一个方脸的男人找上我,他说他叫闵勇,是程院士的朋友,让我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国,还说是程院士要求的。我将信将疑地跟着他翻墙进了程院士家。
那天,他还是笑呵呵的,比我都乐观。他指着地上的三个箱子让我选,我选了最左边的箱子,里面是三幅画。”
商策道:“是《苏武牧羊图》?”
“对。”袁嘉树点头,“那是他最喜欢的画。”
商策问道:“为什么三幅要放在一起?”
“因为……”袁嘉树无奈道,“他要捉弄人呗。”
商策不解。
更多的是对程学先的好奇。
“那三幅画可以是一真两假,也可以是两真一假,但要找他留下的信息,你就不知道该从真的上面找,还是从假的上面找。”一想到程学先捉弄人后得意的模样,袁嘉树不禁双手挠头,“他就是想看你们一下子拿到三幅画后,欣喜若狂又手足无措的样子。”
商策道:“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能苦中作乐,又何止是个乐观的人?
“唉!”袁嘉树只是个被戏弄的人,可不觉得有意思,“当时,我把画和我的行李放在了一起。为了防止被海关扣押,我和闵勇联系了货船,打算偷渡回国。但G国好像知道了程院士的计划,派兵搜查了港口所有的船只。我和闵勇见势不妙,没有上船,带着东西分头逃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雅约几乎出动了所有的警力,全城通缉我和闵勇。而程院士已经遇害。我知道了这个消息,却不能去见他最后一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东西带回国内。
就在G国警力地毯式搜索到我藏身之地附近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人,薄骥。”
“爱国企业家,薄骥。”商策在G国还曾与薄骥见过面。
薄骥是雁安薄家家主,新骥元公司创始人,时常购买遗失在海外的文物并无偿转赠给国家。宋秉先曾亲自授予他“爱国企业家”勋章。
袁嘉树继续道:“对。我只能相信他,就把那三幅画交到了他手上,求他务必带回国内。然后我就带着剩下的行李回到了程院士的住处。大使馆的人都在,但是他们如果想要检查我的东西,必须罗宫的人先检查一遍。我知道他们是在找画,没有找到,肯定会继续派人盯着我。
本来我是打算由大使馆派送回国,但是薄骥那天派人找到了我,告诉我只成功带出去一幅画,另外两幅画还滞留在G国。原来是罗宫为了寻找那三幅画,扣押了出关的所有字画。薄骥为避免三幅画一起出现太过显眼,决定分批次带回去。他将另外两幅留在了一处庄园,打算等风声过去一些再联系人带出来。
我不放心,就没有回国,按照薄骥说的地址找到了那处庄园。但等我到的时候,罗宫的人已经在里面了。为了打探那两幅画有没有落到罗宫手里,我在雅约流浪了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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