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朝阳早早候在门外,等待他们到来。

一旁的侍从有些费解。

镇远侯向来与他们家大人没什么交集,此次大张旗鼓的来,意欲何为?

不止是侍从们疑惑,靳朝阳的心腹江北也甚是不解。

他神色担忧,问道:“大人,什么风把镇远侯给吹来了?”

靳朝阳瞥了他一眼,面色从容,道:“可还记得你把李远的人放进来的时候?”

江北闻言一怔,“这……属下并不知那是李远的人?”

更不知那是赫连故池。

靳朝阳声音清冷:“你干这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有这一天?”

“属下是看大人为难,一时冲动借了他人之手解决麻烦,没想过那么多。”江北解释道。

他确实没想多,优先考虑的就是靳朝阳的处境。

当时看靳朝阳面对赫连故池的时候心事重重,便觉得此人就是主子的麻烦,且主子不能亲自出手解决的麻烦。

他本想找个机会将人赶出府中,却意外发现有一伙人潜入西厢院,且是冲着赫连故池来的,于是便撒手不管。

“是属下疏忽了,应当先查明双方来历才是。”江北满脸愧疚。

“无妨。”靳朝阳态度依旧淡然,“既来之,则安之。”

他不想责罚江北。

李远的人之所以能轻而易举进靳宅,是他的授意。

西厢院也是他特意安排让赫连故池住下去的。

江北不清楚主子的想法,默默退至一旁不再说话。

他实在佩服自家主子的处事态度,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好似所有的事情皆在他掌握之中。

怕是泰山崩于前也会面不改色吧。

正想着,侯府的马车便到了。

靳朝阳携众人迎了上去。

“镇远侯屈尊莅临寒舍,是靳某之幸。”

沈南初牵着赫连故池缓缓下车。

扫过地上跪着的一众人等,眉峰不禁一挑,“靳学士这是何意?”

赫连故池不悦道:“靳学士如此兴师动众,不知道的以为我们家侯爷要造反呢?”

忽闻这话,靳朝阳怔愣一瞬,“下官并无他意,只是侯爷是陛下亲封的安定王,即便未授封,那旨意也是下了的,我等不敢怠慢,自是要行了这诡礼。”

沈南初嗤笑道:“靳学士此举是在提醒本侯尽快迁居百越,莫要多管闲事的意思?”

“下官不敢。”

靳朝阳神色淡淡。

“呵……”

沈南初冷笑一声,“我看靳学士倒是勇气可嘉。”

对于他的意有所指,靳朝阳沉默不语。

“日头正晒,靳学士再跪下去,恐怕本侯得换道去刑部做客了。”

闻言,靳朝阳慢条斯理地起身,“下官招待不周,还请侯爷见谅。”

未等沈南初回答,赫连故池嬉笑道:“哪里,靳大人这不挺会招待?”

“想必这位是侯夫人吧。”靳朝阳微微一笑,“先前不知夫人的身份,多有冒犯,还请夫人见谅。”

不知为何这称呼从靳朝阳的嘴里说出来很是不适,赫连故池不禁眉头一皱,欲要开口驳他的话,沈南初率先一步道:“如此场合,想来靳学士格外注重礼法,前不久陛下下旨追封赫连老将军为硕亲王,依照我朝礼数,靳学士应当称我家夫人为世子。”

话音刚落,靳朝阳掩在袖下的手顿了顿,随即扯唇一笑,“是,下官失礼了。”

见他被自家爱人怼到哑口无言,赫连故池顿觉身心通畅,挽起沈南初的胳膊悠哉悠哉地进了靳宅。

而在他们身后的靳朝阳面色依旧,眸中却闪过一道捉摸不透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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