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一菊一把拉开口罩,低声打了个招呼:“张院长。”
张子山凑近伊一菊,酷帅酷帅的脸上一双鹰眼透着狠劲:“请不动盛宣怀,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小丫头就亲自坐诊了?不怕被罚不怕被逮吗?没有医师证不能开药,你不知道?”
伊一菊真不知道坐诊需要证书,她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白,她以为只要懂中医就可以为病人开药。余庆安他们知道坐诊需要医师证,当她执意坐诊时,他们觉得她撑不了几天,也就懒得提醒她了。张子山把她说愣了,原来她在非法行医。
伊一菊的反应在张子山的预料之中,他轻轻敲了敲桌子:“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万一出事,神仙都救不了。”
伊一菊突然笑了:“张院长过虑了。”手握伊氏医典,又有盛宣怀相助,她信心十足。
张子山看出了伊一菊眼神中的坚定,不知她的底气来自何处,盛宣怀告诉他,他不会跟伊氏药馆有牵扯,更不会来伊氏药馆坐诊,伊一菊完完全全是无知者无畏。这个被伊万芳宠溺坏了的丫头真是胆大包天。也好,他正好坐收渔利。他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丫头,我不揭穿你,我们赌一局。如果你一个月不出事,我祝你好运。如果你一个月内出事了,你把伊氏药馆卖给我。”
原来他的目标是伊氏药馆,伊一菊醍醐灌顶,伊万芳好多次提醒她守护好药馆,原来有人一直在惦记着啊。她表情倔强:“谢谢张院长。”
“就这么说定了。”张子山做了一个“OK”的手势,重新包裹好自己,拉开门,笃定地走出去,每一个动作都稳操胜券。
伊一菊同样稳操胜券,她相信自己,相信盛宣怀,更相信伊氏药典。
伊一菊开始准备考证,先考中医执业助理医师,再考执业医师,报名时间是2020年1月22日到2月4日,马上就2020年元月了,正好赶得上报名。考试科目对她极具挑战:中医基础科、中医临床医学、西医及临床医学科目以及医学人文。抚摸着王秀芝帮她买来的书籍,她后悔死了高考时没考医学院。日子总得往前推,伊氏药馆需要她全心全意。
每天除了坐诊、学习伊氏疗法,她还得备考助理医师,严重的睡眠不足搞得她面容憔悴,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让她老了十多岁。王秀芝每天变着法子炖各种补品带给她:黄芪虫草母鸡汤、银耳燕窝莲子羹、人参白术鸽子汤……。“别太累,一次不通过再考一次,身体要紧。”她心疼伊一菊,边给她盛汤边叮嘱,颇有几分伊万芳的温柔。
伊一菊笑笑,时间不等人,她得争分夺秒。有关坐诊医师的传闻越来越多,有人已经怀疑到她。幸好她的诊断越来熟悉,好多时候不用看电脑也能轻松开出药方。她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针灸,不会针灸是她的软肋。盛宣怀答应,等伊一菊结束执业助理医师考试,他就视频教授她针灸。
一切顺风顺水,除了累,伊一菊的日子过得紧张而充实。她庆幸自己做回了医师。S音乐学院的生活时常出现在梦里,那些上台演唱的情景烟花般绚烂烟花般短暂。她确信,自己遗传了从医的DNA。她甚至怀疑,伊万芳就是她亲妈。也许某种原因让她不好意思承认吧,伊一菊快活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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