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沉灵趴在房顶,脑瓜子嗡嗡的,视线模糊,很快,他就感觉身上传来微弱的束缚感,但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时,却感觉身上并没有绳子,然后陷入了昏迷中。
秦郡守环视四周,没有说话,转身向着府衙走去,“都来府衙。”虽然时间很短,但毕竟是闹事了,而且牟家的房屋被毁坏了数幢,这些都是需要调查的,既然郡守亲自出面了,那自然要带着人直接回去审问。李前辈冷笑一声,也不管后面的众人的反应,跟着秦郡守一同离去,李家众人跟在李前辈的身后。
牟家人脸色难看,但不敢造次,实力和地位都差了太多,他们只能安排人去抬季沉灵和踏云驹。牟夫人面色凄苦,看向季沉灵的眼神有些幽怨,“唉,这小兄弟真是......”她没有说出“灾星”二字,但是牟家其他人帮他说了出来:“呸!这小子是不是扫把星啊?遇到他之后就没一件好事!”“又是这畜生踏云驹?不如杀了吃肉吧?真能闯祸!”
一群人骂骂咧咧,但是步入街道后却很自觉地压低了声音,毕竟,从牟家药坊往郡守府的方向,每一栋宅院的主人都是牟家惹不起的,如果踏云驹大闹了这一片,牟家就真完了。
府衙大堂,秦郡守端坐在高位,背后是一轮大日初升的巨幅壁画。“郡守大人!”李家众人站得笔直,只有牟家人在行礼,府衙中只有牟家人高声呼喊的声音。
“起来吧。”府衙之中,秦郡守身形已经清晰,是个面色不怒自威的中年人,身体笼罩在长袍中,只露出满是茧子的手掌。“谢大人!”牟家人终于也站了起来,面色阴沉地看着地面。
“李前兵说,你们指使这踏云驹行窃,可有此事?”秦郡守问道。“绝无此事!”牟夫人身体一颤,马上站了出来,言语坚定:“启禀大人,这踏云驹非是我牟家所有,而是这位年轻人的,我牟家也是受害者!”
秦郡守微微皱眉,“唤醒他。”大堂之中,郡守端坐,堂下李家人默认站立,牟家人战战兢兢,季沉灵和踏云驹都躺在地上。牟老七摇了摇季沉灵,没有醒,于是又摇了摇,终于醒了。
“这里是?”最近,季沉灵感觉自己似乎经常昏迷,每次醒来都脑袋昏昏沉沉的,四下打量,环境很是陌生,直到他看到牟老七的脸,这才清醒过来。“季兄弟,这里是郡守府衙,上面是本城郡守秦大人。”牟老七轻声提醒,季沉灵抬头看向上面注视着他的秦郡守,连忙爬了起来,对着秦郡守行礼:“卑职昌荣县巡查使,见过秦大人。”
“巡查使?”秦郡守目光闪动,“你有何凭证?”一说到凭证,季沉灵就头大,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回大人,卑职的凭证因为意外毁掉了,但是昌荣县那边有卑职登记造册的信息。”秦郡守唤来主簿,低声吩咐,很快就得到了答复,但主簿似乎得到了些不同的消息,秦郡守听着主簿的禀报,目光依旧落在季沉灵身上。
“什么情况?”季沉灵有些懵,核实身份需要说这么多东西吗?不是一句是或不是就好了吗?季沉灵疑惑地看向秦郡守,但大家都沉默着,等待秦郡守说出下一句话。
少顷,秦郡守终于开口:“季沉灵,二十岁,蕴灵境,籍贯冀州,数日前被十五皇子任命为昌荣县巡查使,前日进入五公主的车队,后因未能驯服踏云驹而失踪。”牟家人面面相觑,这小子居然说的都是真的?倒是李前辈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牟夫人,你们说的受害是什么意思?道来。”秦郡守转动眼珠,看向前方的牟夫人。
牟夫人道:“大人明鉴,我牟家为炼药,从明峪城进了一批药材。按照计划,今日便能开炉,但路上被这踏云驹袭击,抢去了近半数药草,我牟家追寻踪迹,最终发现这位季巡查使身上须毫不剩,在用药草烤鱼。”牟夫人低垂眉眼,刚刚说完,牟老七就开了口:“郡守大人,我牟家的炼丹计划因为此事只能推后了,请大人恕罪!”
本身这批药草就是为了郡守所炼,季沉灵的身份一旦确定,牟老七就赶紧把锅甩了出去。“损失多少?”秦郡守问道。“初步预估,损失了八百两的药草。”牟老七抱拳说道。牟夫人皱着眉,侧头看了牟老七一眼。“李前兵,你的损失是多少?”秦郡守看向李前兵。“回大人,两千两。”李前兵不咸不淡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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