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弟弟楚轩志谈判失败后,楚轩亿黯然离开了天道会。他深知弟弟不会因兄弟情义而答应他的救人请求,留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失势后的他,心态和心情都需要时间来调整,以重新面对惨淡的现实。
楚轩亿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定风镇的街道上,脑海中不断盘旋着各种问题。经过一番思索,他最终决定走进一家名为巴图尔的饭馆。这家饭馆由来自塞外大漠的异族人经营,而楚家的祖籍正是那片充满野性与竞争的蛮荒之地。准确地说,他们属于西域汉人,深受那片土地独特文化的熏陶。
在塞外大漠,不同的民族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早已形成了彼此为敌、剑拔弩张的局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是他们从无数次的血腥冲突中汲取的深刻教训。然而,楚轩亿深知,要想真正战胜敌人,就必须学会接近他们、了解他们,做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因此,他特许这位西域异族人在定风镇开设饭馆并定居下来。
巴图尔老板见楚轩亿独自走进饭馆,并没有因为他已不再是楚帮主而有所怠慢。他热情地用生硬的汉语招呼楚轩亿,并送上一个精美的果盘,上面摆放的都是来自西域的特产新鲜水果。
“一份羊杂碎、一份胡辣羊蹄,再来三瓶醉里酒。”楚轩亿熟练地用西域常用方言回答道。这方言是妻子慕婉凤教他的,她希望他能认识到自己的根,知道自己的来历。然而,此刻想到妻子,楚轩亿心里便涌起一阵难受。今天下午他和弟弟楚轩志的对话,无疑已经深深伤了她的心。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解释,才能让她回心转意。或许,让她回房间好好养胎,不去徒增她的痛苦,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其余的事情,等他想好了再说。
一瓶酒下肚,楚轩亿敏锐地察觉到有人走近,他抬起头,发现来者竟是任昆泰。
任昆泰神态自若地坐到楚轩亿的对面,缓缓说道:“失势落魄,借酒消愁,这从来都不是明智之举。我大哥昆山便是因此被迫离开定风镇,我不希望楚帮主也重蹈覆辙。”
楚轩亿看着不请自来的任昆泰,心中虽有些讶异,但此刻他孤身一人,也并不介意有个伴说说话。于是他示意任昆泰一同饮酒,并回答道:“我和你哥任昆山的情况并不相同。他是因为无力回天而选择放纵自己,而我虽然身处困境,却还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任昆泰轻轻碰了碰手中的酒杯,一口饮尽后说道:“楚帮主如此淡定自信,却选择在饭馆借酒浇愁,可见人心之现实与自私。如今你已不再是楚帮主,人们对你的态度已然大变。我想,此刻的楚帮主或许还在迷茫之中。不过请放心,我并非来此嘲笑你,我已是叛徒之身,再无资格轻视他人。”
楚轩亿听出了任昆泰话中有话,于是反问道:“你此次前来,不会仅仅是为了陪我喝酒这么简单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淡,“任昆泰,我们之间并无情义可言。过去我对你处处为难,认为你一无是处,甚至懒得费心对付你。”
任昆泰坦然地回答道:“楚帮主,我为何找您,您心中应该有数。我知道您最关心的事情是什么,而我也正有此意。如果我们能联手救出采薇千金,您必定需要我的协助。”
一听到任采薇的名字,楚轩亿不禁抬起头,正视着任昆泰。过了片刻,他才缓缓说道:“任茂昌小人得志,如今已不再将我放在眼里。你虽是天道会的人,但帮助我这个外人对付自己人,究竟是何目的?我无心追究。”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冷静与决断,“你还是尽早离开定风镇吧。我想孙影荷一定在等你,既然你答应与她远走高飞,又何必回来趟这趟浑水?”
任昆泰诚恳地回应道:“如果我悄无声息地离开,影荷会责怪我一辈子的。采薇千金不仅是您重视的人,她也是我的异父异母的姐姐,更是影荷敬重有加的大姑姐。我们做不到抛弃亲人,眼睁睁地看着她被送上审判台枉死。”
“爹,影荷的烧怎么还不退啊?”在荒郊野岭的破旧木屋里,千幕雨手持湿毛巾,焦急地为昏迷不醒的孙影荷擦拭额头。她满脸忧虑地望着父亲千伏村,后者正在专心地煮着草药。
千伏村一边搅动着药罐里的草药,一边平静地回答道:“没事的,我刚才给影荷把过脉了,她的身体体征还算稳定,胎儿也暂无大碍。等会儿她醒了,让她喝下这退烧药,她习武有些底子,应该会很快好转的。”
“也不知道影荷和昆泰哥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昆泰哥现在又去了哪里?这些谜团,恐怕只有等影荷醒来后才能一一解开了。”千幕雨叹息着,眉宇间满是担忧。
千伏村轻轻摇了摇头,沉声道:“无论他们遇到了什么,我们都不应该再插手去管了。只要他们平安无事,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爹,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千幕雨蹙眉道,“我们明明把昆泰哥和影荷送到了清溪镇,他们也答应好了一路北上,绝不回头。可现在影荷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回定风镇的路上?他们到底遭遇了什么?是无日神教的绑架谋杀?还是楚轩亿的蓄意报复?这些我们总得知道吧!特别是昆泰哥,现在生死未卜,下落不明,我怎么能不担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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