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安殿前,三声鞭响,已到早朝时分。

武将班首,董庆堂一瞥对面!

文臣班首站着的李嵩,双目微闭,犹如老僧入定。

次位的夏士诚,一双眼睛好似梁上君子,目光时不时,偷瞥着龙案后面銮座上的大昌皇帝。

太子永泰,昂首立在龙案一侧!

目光傲然望向殿厅立站着的一干皇子。

迎着永泰的目光,二皇子永宁不禁打了个寒颤,低下头来不敢和太子目光对视。

其他皇子,莫不对永泰献媚谗笑,三皇子永乐,就差爬地上给太子擦靴子了。

“诸位爱卿,有谁能说说,我大昌北防线的防御优劣?”

大昌皇帝微微抬头,目光从众臣脸上扫过,就设定了朝议。

既然议题已出,就得围绕这个核心来议!

夏士诚横出文臣班列两步,拱手道:“启禀圣上,眼下看来,我大昌和北凉必有一战,需加强雁门关要塞防务才是!”

这不废话吗?

皇帝已经决定,等开春天暖,向北凉全线出兵!

不过,夏士诚的态度!

那可是朝堂上的风向标。

果然,又有文臣出列,拱手道:“夏阁老所言极是,整个北防线来看,雁门关最为重要,要是雁门关一破,北凉军队就会长驱直入谋我大昌疆土。”

大昌皇帝眉头微皱,道:“加强防务,那是必然,可如何加强?才是朕想知道的!”

“父皇!”

永泰忽然转身,向龙案后的大昌皇帝一拱手,道:“依儿臣见,我雁门关外就是前朝失地河套,北凉可汗完颜烈所率大军,正在河套一线布开,我大昌可派一得力干将,阻拦完颜烈于河套线外,迫其退回北凉地界让出河套!”

“太子所言极是!”

夏士诚见缝插针,挺了表外甥永泰一句。

“哦!”

大昌皇帝略一思忖,又道:“既然完颜烈大军已经布开,那具体用何办法,使其甘愿退回到巴特立部境内?”

“父皇,依儿臣见,九弟文治武功,那可是没得说,再者!北凉使团曾经与九弟有过赌约,这不!九弟不是赢回河套与阳明二县吗?不如让九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向那北凉可汗完颜烈要回两地,如此,不就使其理亏而退兵吗?”

永泰言辞凿凿,洋洋得意,有理有据呈上了自己的谏言。

大昌皇帝半眯着眼睛,耳根一阵抽搐,紧盯住太子的脸,沉声道:“你当真看好小九能退完颜烈大军?”

望着大昌皇帝的面色!

夏士诚心里陡然一惊!

抢在永泰前面,急道:“太子之言不无道理,太子如此单纯,但把此事想得太天真了,道理虽是如此,但北凉可汗完颜烈并非信用之人,倘若死不认理,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太子单纯?

此话从一个老臣、重臣嘴里出来,真是令人捧腹大笑。

只是永泰用心过狠,目的太过浅显了些,无非就是急于把九皇子永康置于险境,来个借刀杀人除掉九皇子为快!

夏士诚毕竟老辣多了,如此破绽,岂能不急着救场?

“好好想想吧你!”

大昌皇帝狠瞪永泰一眼,视线缓缓转移到夏士诚脸上,道:“依夏爱卿之见?”

“回圣上!”

夏士诚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北凉可汗完颜烈的目的,无非就是求粮而已,若是大昌调拨大批粮食过去,再由九殿下出面斡旋,加上有赌约在先,想那完颜烈再无话说,故会退兵向我大昌交出河套、阳明二县!”

这话,还真找不出毛病来!

但最终的目的,还是把九皇子永康推入险境。

大昌皇帝眼里寒芒一闪,遂又把目光,投向貌似事不关己的李嵩!

“李辅国,对夏阁老所见,你有何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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