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祖母说过?的话?,看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曾经的那段感情里,她听遍了风花雪月的情话?与誓言,最后才发?现生活的重担都在她一人肩上。而今面前的这个男人,他说话?并不动听,却不声不响为她填补了生活的每一处隙缝,保她风雨无忧。

甚至,为了避免她有心理压力,他还轻描淡写把自己的功劳抹去。

祝今夏抬眼看他,男人手长脚长,拎着她粉白相间的洗漱包不紧不慢地走,显然是考虑到身高与腿长的差距,在默不作声等她跟上。

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

牛咱镇,初闻其名,祝今夏还嘲笑过?它的名字,而今他们已是熟识的老?友。

她在这里被醉汉追过?,也在镇尾的澡堂里洗过?很多次木桶浴,镇上最大的超市里有令人啼笑皆非的八度空间,方姨的小院也在这里,她与时序曾被一场雨困在那里。

袁风和她初来?乍到时一样,为这奇怪的名字哈哈大笑,祝今夏则一边走一边替他介绍。

沿途的店面还开着,她给袁风买了牦牛酸奶,风干牦牛肉,袁风吃不惯,都只?尝了一口就?一脸嫌弃,“这也太腥了。”

祝今夏本意也只?是让他体验一下,量买的不多,看他脸皱的跟苦瓜一样,边笑边说:“哎,不许吐,剩下的不吃就?算了,嘴里的好歹咽下去,都是花了钱买的。”

袁风懒得?理她,吐在路边,拿矿泉水漱了漱口,完事揶揄她。

“难怪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祝今夏,你有没有发?现你跟某位校长是越来?越像了啊?”

“哪点像?”

“都死抠。”

一旁的时序淡道:“两个人之间的战火,用不着波及第三方吧。”

很快,祝今夏又想起什么,目光前后左右地在街道上搜寻。时序问她找什么,她凑过?去小声问:“今天怎么没看见牛粪?”

她对于自己第一次上牛咱镇就?踩到牛粪的经历还记忆犹新。

时序秒懂,“跟我来?。”

他对牛咱镇门?儿?清,谁家养了牛,哪一段“地雷”多,他都心中?有数。于是时序在前带路,祝今夏在后转移袁风注意力,东拉西扯间便走到了“雷区”。

袁风正听到藏区女人多有一女嫁二夫的现象,八卦听得?起劲,也没注意脚下,冷不丁一脚陷进柔软沼泽里,低头一看,坏了!

“操!”他大喊一声,很快化身复读机,冒出一连串操。

一旁的祝今夏大老?远就?看见雷了,憋了一路没敢笑,还故作正经讲见闻,这会儿?终于能痛痛快快笑出声。时序用手捏拳,抵在唇边也挡不住笑意。

这下袁风明白了,好不容易从牛粪里拔出右脚,“你俩合起伙来?搞我呢?”

祝今夏理直气壮:“来?都来?了,当然要走一遍我走过?的路了。”

“你也没说要踩一遍你踩过?的屎啊!”

后续的一路,袁风都在冷笑。

“你俩可真配啊,一个杀人一个望风的,趁早给我锁死了,赶紧结婚好吧!”

说到这又好像想起什么,侧头遗憾地看着时序,“哦,忘了你一穷二白,没钱结婚呢。”

他拍拍时序的肩膀,很快安慰说:“没关系,祝今夏有钱啊,她有车有房有存款的,咱不操心——”

下一秒,又是一拍脑门?儿?,更?加遗憾地转向祝今夏,“哦,对不起,瞧我这记性?,又忘了,刚离完婚,车没了,存款也跟前夫哥分的七七八八了呢。”

时序:“……”

祝今夏:“……”

袁风这张嘴也是没谁了,以一敌二没在怕的。

到了澡堂,一边是饭馆,一边是木桶浴,三人一合计,决定先洗澡再?吃饭。

玻璃窗上贴着价格表:木桶浴,三十每人。

袁风当即豪爽地拍出百元大钞:“今晚我请客。”

时序要拦着,他一个白眼翻上天,“行了吧,你俩一个一穷二白,一个刚刚破产,哥虽然没了感情,但钱多。”

出钱的是大爷,在老?板表示有个豪华大包和两个稍微小点的单间时,袁风非常自觉地往豪华大包去了。

两个单间相邻,祝今夏进屋后,照例把门?锁好,窸窸窣窣脱衣服时,听见了隔壁的动静,从脱衣服到给木桶铺一次性?浴套,再?到拧开水龙头放水,各种声音一清二楚。

祝今夏喊了声:“时序?”

那头回应:“嗯?”

声音清晰得?像是就?在耳边。

祝今夏:“……”

这也太不隔音了。她敲了敲墙壁,发?现是薄薄一层木板刷了漆,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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