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伯善绕过清波微皱的水榭,走出九曲十八弯的回廊,就来到了那排高大房屋一个大厅门前的不远处。他看到门上没挂着那个禁字令牌,知道魏太师没有出去。但太师的替身太多,就是替身在这里也是不挂那令牌的。由于现在手上有重要的情报,也顾不了许多,就走到门口处,高声说道:“奴才余伯善,有要事禀报太师。”

在这间很大的极其豪华的厅室内。一个戏子服饰打扮的人,正在那儿翘着兰花指,扭捏着身躯,甩着手,踮着脚,走着戏里面的脚步。此人白白的脸颊锥子形,黛眉粉腮,妆化得是浓淡相宜,加上一身华丽的戏子服装,是妖娆中多了几分风骚。此人听到外面的声音后,立刻停住了脚步,用女戏子的腔调说道:“进来吧,我在家呐!”

门外的余伯善一听这声音,就有点犹豫,判断着这客厅内,十有八九不是魏太师本人。他惦记着这封苇管外画着三道红杠的重要机密情报,需要尽快交到主子的手上,可不过眼前这关,是见不到主子的,只好说道:“是,遵命!”说完后,赶紧将门敞开,走进去后又将门关上。就向那大厅走去……

身穿戏服那人,此时已经坐在茶桌边很大的雕花红木椅子上,他用那多情的眼睛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余伯善,仍然用那女戏子的话语轻声说道:“余伯善,此次前来,有何事要做?”

余伯善听到这人能叫出自己的名字来,内心不由一惊,但面前之人无论如何也和那魏太师挂不上边。他对于自己的主子还是比较了解的,这千变万化之人究竟是不是真正的魏太师,不妨先试探一下便可知晓,立刻跪倒在地,说道:“奴才叩见太师,鸿雁传书千里回。”

“八百加急晓晨归。”

“苇管描红三道眉。”

“一丸回春四条腿。”

暗句全部对上,可眼前这人,始终在那余伯善眼里不是魏太师。他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半尺长的蜡封苇管来,说道:“太师,密函在此。”

那人‘啪’一声,将手拍在身旁的茶桌上,嘴里说道:“欺主的狗奴才,你这是不想要脑袋了吧!”

余伯善一听,着实吓了一跳,赶紧将那根苇管揣入怀中,又拿出一个长不过寸的小苇管来,赶紧说道:“太师息怒,奴才老眼昏花,刚才拿错了。”

“将东西呈上来,你就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了。”那人用手轻轻叩了两下身边的茶台,用苍老的声音说道。

“遵命!”余伯善听到这声音和眼睛看到那轻叩两下茶台的动作,这才确定出,此人不是假扮的,是个货真价实的魏太师。他赶紧起来,走过去后,恭恭敬敬将那小苇管放在了茶台上,不做停留,转身就向外走去……

魏太师看着那画着三道红杠的苇管,冲着他的背影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你又比那八百里加急快,放心,赏金是不会少的。”

声音传入正在往外走的余伯善耳中,他赶紧停住脚步,转过身来,一下子又跪倒在地,说道:“谢太师!”说完,就站起身来,转身向门口走去……

魏太师拿起桌子上的苇管看了看,又放到了那茶台上,同时将手掌压在那苇管之上。手掌之下一阵轻微的响声过后,他抬起手,从那破碎的苇片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卷来,展开一看,上面有些蝇头小字:江城已陷,出兵剿匪,丰全决斗,太师定夺,玄驹。

魏太师将手中的这封秘密情报看了数遍。他心里在盘算着,如果派兵去攻打源江城,势必源海城就处于空虚状态。朝廷那十几万兵丁正虎视着源海城,只要一出兵,势必会给他们留下一个借口,便可堂而皇之将兵马开进源海城来。这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要想当这个逍遥的土皇帝,就不能让朝廷的大量兵马进入自己的地盘之内。关于那源江城,不妨先放一放,丢卒保车也不是坏事。丰明烨呀丰明烨,你一个小小的泥鳅,挺能兴风作浪的,等有机会,我还是想和你掰一下手腕的。哼哼!你到现在都蒙在鼓里,知道这秘密情报是谁送出来的吗?可以说,你的命就在我的手心里攥着,要你死,是我一句话的事!

面对着这张小小的纸条,魏太师那化过妆的脸上脂粉开始脱落。他干脆用左手一把将脸上假面撕下,扔在地上。右手拿的那张纸条,慢慢向那干瘪的嘴靠近着,突然,他张开嘴,将那纸条吞噬进去,瘪瘪的嘴蠕动起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大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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