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垣外,一抹鲜艳如血的红纱突然飘起,如同一道旋风般一闪而过。
那抹红纱影在风中摇曳生姿,仿佛一只轻盈的蝴蝶起舞,又似一朵花在风中绽放。
笛音戛然而止。
她纤长的手指夹着一粒黑子,忽问逾白上仙道:
“那小园后方是何人?”
“是个落魄人,落魄人尚有一丝尊严,姑娘还是留他点颜面的好。”
沉霜雪讪讪。
她又追问,逾白上仙还是道:“姑娘莫问,留得那落魄人一点尊严。”
“便是一些寻常疑问,都不能问吗?比如他姓甚名谁?”
逾白上仙思索片刻,倒觉得无甚大碍了,便回答道:“他叫镜璃渊。”
“他来自何方?”
“溟影山。”
“溟影山?那不是妖族地界吗?”
“是的。”
“他是妖?”
“是。”
“你向来降妖除魔,怎会收留一只妖在家里?”
“我朋友不多,最多时只有两三个,他朋友也不多,最多时也只有两三个,但我们却都认彼此为朋友。”
逾白上仙抬眸道:“再者,我并非所有妖都杀,所有魔都斩,六界芸芸众生,罪孽皆有大小之分,孰生孰灭,自有法度定夺,岂是我能决定的。我不过是一叶舟,一把剑罢了。”
“他有家人么?”
“没有。”
“他多大年纪?”
“比我大。”
沉霜雪点点头,逾白上仙年岁本就难以计量,再比他大的,恐怕与天地齐寿了,这镜璃渊定是个大人物。
只不过,如此大人物,为何她以前听都没听过,鹿面尊者也未曾同她提起?
“他为何落魄?”
逾白上仙道:“他曾无尽辉煌。”
“那他受的苦想必不少。”
“他是同你一样的落魄人。”
沉霜雪冷笑两声道:“上仙又不是我,何故认为我是个落魄人?”
逾白上仙竟然笑了。
“不是你,胜似是你。以往我猜度众生苦难,最多只有五分把握,而对你却有八分。如果这次我有猜错,你就是个从骨子里就坏透顶的人,那我也不配做上仙了,同你一道做魔去。”
沉霜雪似意识到什么,追问道:“那这位镜璃渊,是妖皇吗?”
逾白浅笑道,“他可以是妖皇,也可以不是妖皇。”
“此话怎讲?”她被绕迷糊了,却亟待找到答案。
逾白两指捏着棋子,指关节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棋盘,发出有韵律的轻脆响,神情却有些哀愁,“称皇者,他继任上一位妖皇,为六界百妖之首,如今六界大大小小诸多妖族依然奉他为王;不称皇者,他全族皆灭,本族只剩他一人,何以为皇?”
那这位便是她要找的妖皇了。
“他已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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