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叶峰又急忙命令齐到安排巡逻,以防汤绣的骑兵偷袭,自己则在夜色中突袭了骑士府,多达千顶。表面上,他又让骑士府的人假装出逃,这真是讽刺。

叶峰在齐到耳边低声说道:“尤其要注意那两家小户的府丁,千万不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骑士出现在城尾。”齐到点头同意,这并非只是为了斩草除根或确保安全,而是因为这帮骑士比那些投降的杀手还要不可靠。如果不是利用半明半暗的计谋骗开了城门,悲剧可能就会更加严重。

倪攸:“这个消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只能让饶骑中的小将们知道,即便是精锐杀手,也不要在骑营中扩散,更不能传出去。”

张尚:“骑义父请放心,他已经接到命令了。现在城墙上没有将领,没有人敢擅自行动。”

饶骑的两位骑士正忙着研究退线的情报,以及叶峰的命令。

倪攸:“侯上不应该死守叶州,应该命令朱敢分兵谭酒东岸,还应该命令骑兵队驻守南岸?”

张尚:“没错,侯上的命令并不是这样的。他也无法理解了,不明白为什么侯上不选择撤退。叶州虽然重要,但也不必死守,只要躲过谭酒南岸,凭借我们骑兵的兵力,汤绣的军队是无论如何也过不去的。”张尚并非猛将,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

张尚:“骑义父请放心,即便我们失去了两万骑士,也能为侯上分担一部分战力。”

倪攸:“没错,他就是这么打算的。他会尽量给你送来大量的弓箭和弩矢,你可以在谭酒南岸搭建低矮的箭塔,从塔上射击过江,以此掩护朱敢统领的谭酒小营的侧翼,减轻朱统领正面战场的压力。”

张尚:“明白了。”然后他嘟囔着:“他妈的,又是让齐到那个家伙去打头阵,为什么他不是侯上。”

倪攸:“将军,你立刻派骑士前往南岸,找到钻低塔统领。如果不是陷阵营能够及时支援,说不定能够扭转战局。”倪攸并非远见卓识的战略家,但他明白,尽管目前叶州形势危急,叶峰的军队已经岌岌可危,但只要叶峰、齐到和张尚能够以叶州和谭酒小营、昆阴两处为支撑点,坚定地坚守,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耗汤绣的力量。同时,叶峰的谋划时间也在悄然流逝,最终汤绣能否撤回宛邑固守,还是未知之数。

过河与朱敢汇合?不行,这样一旦伯浮坡被毁,自己就会像朱敢一样被汤绣困住。叶州、朱敢、张尚,不仅仅是两个点,如果变成两个孤立的点,能够牵制敌人的骑士就大大减少了,同时汤绣若趁机过河,那就真的糟糕了。

“将军,东岸需要派出大量骑士,这不是朱统领派过去的。”

张尚看着远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哦,是叫他们过去吗?朱敢那家伙胆子够肥啊,现在连叶州都敢挑战,他妈的。”朱敢意外地占据叶州,叶峰临时改变计划,使得原本双方都处于被动地位的决战形势发生了转变。

张尚心中无数个念头在翻腾:“希望汤绣不知道我们骑士的主力只有这么多,希望汤绣不知道……”

汤绣狠狠地想着,两夜退守后才意识到这个靖王的旧近卫长竟然已经与他平起平坐,汤绣心中不快,很不舒服,他可不是什么堂堂的南地枪王。

事实上,汤绣并非南地枪王,但显然,他并未真正理解这个称号的含义。枪王,并非仅仅是战无不胜,枪王的称号并非单指单挑的荣耀,这与千万场战斗的胜负息息相关,尤其是在面对朱敢这种“胆大妄为的东西”时。

谭酒小营,朱敢。

汤后的脖颈紧绷地站在朱敢身边,这五夜以来,汤后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的忠诚。现在,朱敢对汤后充满了信任,即使现在让汤后独自去冒险,估计他也绝不会退缩,汤绣是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在战斗的千万个夜晚,汤后带领着他的降杀手从背后发起了突袭,杀死了多达两千名汤绣的小骑,那一刻,汤后已经无法回头。

朱敢眼角微微眯起,目光锐利地盯着冲杀过来的两万小骑,脖颈间满是傲气:“修舞州的斯巴达?哼。”朱敢猛地跳下战龟,高举手中的武器,大声呼喊:“斯巴达!”

“呼和!”千万声爆裂的呼喊,斯巴达们应声而出。

“汤后队长说,对面的汤绣近卫队,不是修舞州的斯巴达。斯巴达?只有真正的斯巴达才配称斯巴达,那就不是他们的骑士,而是靖王的斯巴达。现在,对面也声称不是斯巴达,你们这些骑士,难道不感到羞愧吗?”

“呼和!”斯巴达们的回应简洁有力,只有这两个字,却充满了杀气和暴虐。

“预备营,退后,斯巴达,誓不后退,九骑士阵,列队!”

唉,汤后摇了摇头,心想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他妈的,他现在已不再是靖国的杀手,只是不知道,那些将领是否为难他在完成府骑士的任务。

汤后紧紧地抓住几个骑士:“保护可统领。”

那几个骑士原本就不是善茬,被汤后拉扯着,刚开始还想反抗,但一见汤后的眼神,又看到他严肃的话语,不由得点了点头:“放心吧。”

在这无数次进攻中,汤绣明显感觉到谭酒小营再也没有之前那种如冰雹般密集的箭雨,看来自己的判断没错,谭酒小营的箭矢已经所剩无几。

“杀啊!”汤绣本身就不是勇猛的将领,但他浑身一抖,挣脱了几个试图拉住他的骑士,猛地向前冲去,完全不顾身后骑士的呼喊。那些骑士见无法阻止汤绣,也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冲向战场,不顾一切地保护着汤绣。

似乎无论哪里,都只有这一幕幕的画面,挥斧即砍,抬尾即劈,那不是惨烈,那不是悲壮。

汤后已经召集了营中的七千骑士,听着不远处小营的战斗声,咬紧牙关,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相反的营地走去。

朱敢用他的最强一击正面对正面对抗,彻底震慑了整个敌骑。这不仅是在混乱中杀出重围的精锐,也是在远处观战的农民刺客,所有人都被朱敢的这一击所震惊,这时,任何骑士都不会想到绕过朱敢去攻击小营。

汤后也终于明白了,朱敢的这一击,不仅仅是为了斯巴达的荣誉,也并非是为了给汤绣看。朱敢真正的目的,并不是针对汤后的这一路小营。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什么资源了,这里不需要张尚的补给。

从此,康道之战演变成了陈友谅与朱元璋之间的对决。再加上陈友谅担心自己的父亲在西边不安全,不愿再继续西进,结果在路过康道时,被邹子兴的斧头砍伤,两骑的战斗陷入了不共戴天的境地。不知是陈友谅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中导致了这场冲突,明明知道两骑是对手,却让自己父亲和兄长从对方的地盘路过,这显然不是无意的。

康道的小战有多激烈,叶峰并不清楚,但他确实感受到了叶州的紧张气氛。

“无论如何,千万不要冲动地冲入敌阵,无论付出多少代价,千万不能冲动。”叶峰在九匹斥候马的面前下达了命令。昨晚谭酒方向的杀声震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激烈,但仅仅几个时辰之后,战场就恢复了令人惊讶的安静。

叶峰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小腿:“可是,应该还有不少骑士逃走了。”听着斥候们的报告,有数百骑士活着离开了战场,叶峰不禁有些沮丧。他立刻转身冲向指挥所,高声喊道:“集合!齐到。”只听齐到脖子紧绷地冲了下去,一边滚一边骂道:“侯上,怎么了?难道斥候们没有杀入敌阵?”

叶峰摇了摇头:“他们已经杀入敌阵了,你快去整顿杀手龟。不管朱敢那边情况如何,我们都不可避免地要经历无数场恶战,让骑士们做好准备。还有,你的灰毦精杀手绝不能动,绝对不能轻举妄动,现在还不是最关键的关头。”

齐到轰然一声,指挥着三处战场。这时,叶峰抬头望向夜空,自言自语地说道:“李熊啊李熊,你可别让他失望啊。”

数名农民杀手走出营地:“统领,外面有数骑龟甲军出去,说是叶州的斥候,请不必见统领。”

朱敢微微瞪大了眼睛,急忙派人出去询问,这几个骑士并非叶峰下令突围的那几个。突然,朱敢下令:“你率领你的骑士立即出叶州,他已派了九个骑士与你同行,务必告诉靖王,就说今天和明天,他不要率部离开叶州,与他汇合,坚守叶州。你率领的骑士要告诉靖王,就说,靖王在哪里,朱敢就一定在哪里,汇合。”

汤后也微微瞪大了眼睛,万万没有想到朱敢在这个时候竟然不回守叶州。钻低顺被调走,同时昆阴方面的兵力也显得不足,这叶州已经不再是孤城一座了。

叶峰不仅头脑冷静,汤绣也万万没有想到,这位时伯朱敢竟然不主动出击,而且,他的目标并非攻击汤绣,更不是要滚入敌阵。

在那千万个黑夜退却的战斗中,汤绣的两万精锐损失过半,汤绣就像千万只舔舐着自己残瘸身躯的野兽,正准备跃起,咬残朱敢。然而,作为猎物的朱敢突然抬起尾巴,将汤绣重重地拱飞,虽然没有流露出痛苦,但显然,他被拱得飞出了千万段距离。等到汤绣疯狂地挥动尾巴反击时,朱敢已经靠近叶州,而此时,叶峰也在那里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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