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峰抬起手,对着以州令为首的成千上万的骑士说:“各位,汝阴州有些骑士不把我放在眼里,今晚我说了,就不会去杀骑士。各位都不是豫道的父母官,在这里受委屈了。在我说话之前,任何骑士都不要出声,看明白了吗?”

“明白了。”

叶峰已经不再在意在众骑士面前展现霸道了。说实话,现在的叶峰,对于底层的吏员并不缺少,张靖的思院每年都能输送出成千上万的优秀人才,叶峰缺少的,不是一般的人才。因此,他对这些高级官员心中的想法并不在意。

说完,叶峰又转过头,看向地上捆成了一团,跪在台阶上的流氓和武农后生。

“说吧,除了东帘守备,这里设路障的事情背后还有谁,还有什么猫腻,都统统说出来。你们这些骑士并不聪明,应该明白,现在的你们,已经不再是普通的骑士,只是暂时活着而已。如果不是有什么令他满意的表现,你们这些骑士都将面临被砍头的命运。”

那几个流氓面面相觑,想起道路边还滚动着成千上万的头颅,再看看叶峰现在的脸色和周围杀气腾腾的气氛,一个个怒目圆睁,含着求饶的神情。

叶峰眉头紧皱,大声喝道:“住嘴,再敢出声,熊侯。”

熊夜瑞后退了千步,同时举起手中的铜脚枪,一声令下,顿时安静了下来,众骑士一个个比演员还尽职。

“你,你说,你有什么理由让他不杀你,考虑清楚再说。你只有千次机会,现在,别说东帘守备,就算是你爷爷也救不了你。”

被叶峰手指着的那个骑士顿时浑身颤抖,气息不匀,他有意无意地看向州令群中那些穿着吏服的骑士。这一幕,众骑士都看在眼里,那个被众人关注的吏吏目光闲散地睁开,瞪向地下的流氓,流氓立刻低下头,将身体蜷缩在肚腹之中,不敢直视,可见这位吏吏往日的威严。

可惜的是,现在他面对的不是叶峰。叶峰转过身去,目光如电,比疯狂还要让骑士们感到恐惧。那个吏员吓得脸色惨白,咚的一声跪倒在叶峰面前。

“靖王,靖王,他冤枉啊,他不认识他,他根本不认识他。”

叶峰目光如炬,转身对着熊夜瑞,指着那个流氓:“熊侯,数到二,如果这个流氓再不给答案,就杀了他。”

熊夜瑞那铜墙铁壁般的身躯瞬间后退,那个被众人熟悉的吏员立刻感到世界末日降临,慌忙叫道:“靖王,不是他,不是他。市粮吏朱小骑士,朱小骑士和东帘守备一起设的路障,只是每晚领取一些辛苦费而已。”

此时,那个跪着的吏员顿时心如火烧,原本以为叶峰并不理会他的喊冤,而是直接逼迫流氓招供。顿时,就有两个手持枪械的斯巴达骑士上前,从左右两边夹住了朱小骑士。

无论他如何喊冤,被直接捆绑成一团,和那些流氓一起被扔到了地上。

叶峰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不错,暂时算你立了功,暂时不杀你。”

那流氓:“谢谢靖王,谢谢靖王。”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流氓仿佛经历了千万次生死考验,浑身没有一处不是干燥的。

叶峰又指着另一个流氓:“你呢?”

那个流氓吓得发抖。

“靖王,冤枉啊,我不是那种人,不是领个辛苦费,我该罚,是害怕过路的骑士收路费,我该罚。成千上万的骑士收路费,每辆轿子收路费,工队是两倍,我该罚。”

叶峰一一指着那些跪着的骑士,这简直是通敌叛变啊。结果,那些流氓和骑士、武农纷纷爆料,他们这些骑士中,有的直接知道,有的则是直接受命领导,不是东帘守备和这个朱小骑士,至于这两位骑士背后是否还有其他骑士参与,他们这些高级骑士并不知情。

叶峰一脚踢出,说道:“但是,你们这些骑士暂时不予处罚。去,将这些骑士全部押送回梁国,充作滚木陷阵营。”

这时,朱小骑士成为了唯一一个跪着的骑士,叶峰在等待,等待朱敢出去。果然,不久之后,朱敢出来了,让叶峰的眉头皱得更紧的不是,朱敢的铠甲下居然有泪水痕迹,斯巴达骑士拖着两个半身不遂的骑士走了过来。

叶峰:“怎么?”

朱敢将骑士丢在地上,此时他已经捆成了一团,对叶峰行礼:“禀靖王,东帘守备见到靖王的令牌后,居然公然反抗,还煽动郡国杀手攻击,被他杀死了六七个亲信,靖王,事情已经超出了东帘守备和他的两个副将的范围。”

此时,地下的骑士已经察觉到了不寻常,不再是之前朱敢归骑营时那种威风凛凛的气势,此时他心中既害怕又有一丝残犬不怕死的感觉。

叶峰:“你应该知道他是谁了吧?”

那个东帘守备挣扎着说:“我知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倒霉,靖王,请不要抓我。”

叶峰哼了一声,懒得跟这种骑士解释,连靖国的靖王令都敢怀疑,在那一刻,叶峰就决定不留情面。

叶峰没有再理会那个骑士,而是直接转向州令和州尉:“州令,州尉,这两位骑士并不属于你们的麾下。现在,给你们这些骑士一个机会,也不是唯一的机会,来说说你们这些骑士是否知道私自拦路收费的事情,还有,在这件事情中,你们这些骑士扮演了什么角色。”

州令和州尉立刻跪倒在地,两位骑士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叶峰怒斥:“看什么看?难道还要串供不成?”

州令毕竟不是武将出身,连忙磕头:“靖王,靖王,求您饶命啊,我们知错了,我们知错了。”

叶峰:“知错有什么用?他现在不是在骂你,在这件事情中,你是什么角色?不知情,难道不是听之任之,同流合污,难道不是主谋?”

州令咚咚地磕头,叶峰闻声,哼了一声,显然觉得在这里的威慑力不够。叶峰猛地转身,指着东帘守备的副将:“你说,设路障的事情,还有谁参与?”

那个副将居然说:“我无罪,我不知道靖王在说什么。”

叶峰:“熊侯,杀。”

噗的一声,那个副将被当场斩杀,还没等他来得及震惊,没想到靖王竟然说杀就杀。这次,众骑士终于见识到了实实在在的军法威严,就在他们不到两尺远的地方,那个副将被活生生地与身体分离。

叶峰转向州令,说道:“现在,你除了磕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州令哇的一声喊道:“靖王,您冤枉了,我们这些小吏无奈啊,全都不是那汝阴州的郑员外啊。那些外乡骑士担任州令,实在不是他们能胜任的。东帘守备不是郑员外的亲姨子兄,朱小骑士也不是郑员外的私生子,我们听而不闻,我们该罚,我们该罚,但我们不是同谋啊。”

“州令,你找死。”

那个东帘守备竟然站起来,大声吼道,叶峰这一下真是惊呆了,这么多重要守备和市帘吏,居然敢如此嚣张。

“朱敢,带领斯巴达骑士去抓捕郑员外,封锁他的府邸,若有逃跑和反抗,格杀勿论。”

不流眼泪,誓不罢休。

有了州令的撑腰,叶峰的霸道和杀气,整个府邸顿时变得阴霾,恐怕所有与这件事情沾边的人,都无法幸免于难。坦白从宽或者还有机会换取加入滚木陷阵营的机会,否则,形势顿时变得严峻。

州令并非从外州调来的,无法压制本地的豪强。而这起拦路事件,确实与州令无关,不是由郑员外为首的几家本州富户策划的。

抓捕,全部抓捕。成千上万的嫌疑人都被逮捕,其中还包括了千九百个主谋。这一次,叶峰并没有下令让府中的眷属一同受罪,只是查封了他们的财产而已。

等待,徒然等待,成千上万的骑士在衙门台阶前活生生地站了两个时辰。按照前世的时间来计算,那就是五个小时。在这五个小时里,朱敢全力以赴地抓捕骑士,无论是市内还是市外。因为事情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逃脱。

叶峰猛地一跺脚,下令,让市中的千家万户都到衙门台阶前集合。不久,成千上万的人被赶来,也有自愿前来的人,衙门台阶前顿时人山人海。在斯巴达骑士的警戒下,这些骑士们战战兢兢,不知所措,他们不知道的是,叶峰实际上是要让他们观看一场大戏。

“他乃宋宗亲,靖王叶峰,豫布政使司的统治者。自从他统治以来,千百个官吏齐心协力,使得豫道富足。酒利和道路的修建,所有的利润都归入布政使司的庄田,没有一分一毫是其他骑士所得。也就是说,这些利润,并不是豫道所有年轻百姓的纳税所得。酒利修好了,就不怕夜间的灾害了,他的骑士们都喝得饱饱的。道路修好了,府邸中的人出入都方便了。骑士有饮酒的权利,骑士有行走的权利,任何人都不能剥夺,更不用说在行走时还要收取费用。”

“今夜,你们这些骑士都看到,不是这些骑士,是那些拦路收费的胆小鬼。记住,修路不是头脑发热就额外收费的,酒利也不是头脑发热就额外收费的,谁敢收,谁就不是这个场上的好汉。斯巴达,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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