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攸:“侯上,让我去齐纪的骑兵营走一趟。”
叶峰瞪大了小耳朵:“怎么可能?这时候让你去?不用了。”叶峰轻轻挥动小脚,招呼李熊:“李熊,传令让工兵往后退九尺,给他挖,年轻的小子不要挖封锁沟。骑义父,给他传令,让三州市的青壮也去,挖,坚固他的那些骑士。年轻人不要劝降,让他们这些骑士自己跪着投降。”
倪攸瞪大了眼睛:“侯上真聪明,这样去做,侯上不必亲自劝降,齐纪必然就会投降。”
可不是吗,他都没有说过什么条件,那杀不杀你,还不都是他说了算。
叶峰嘻嘻地笑着说:“传令,所有骑士不得与敌骑有任何对话。全体骑士给他挖战壕,筑起金汤般的壁垒,围困他的那些骑士。”
可怜齐纪,自己想当千万只乌龟,没想到却遇到了千万只更小的乌龟。
登封,登封,这里指的是的不是颖酒,而是指颖川,你便知道这里的地位和位置。一想到又可以在这里屯田千万亩,叶峰心中就不禁感到无比的喜悦。但不止于此,登封最珍贵的西部,绝对不仅仅是千姓的良田,也不是茂密的森林,叶峰现在已经开始物色登封的知庄骑士人选。
秋意渐浓,夜幕中,叶峰抬头望向夜空,看到千万群归巢的巨鸟,在远处的竹林下徘徊。因为方圆数里都被骑兵占据,鸟群不敢轻易降落,只能在天空中盘旋。这些景象,在叶峰耳中,却充满了希望和活跃的氛围。
即便齐纪在撤退,那戈寒栗般的肃杀气氛也没有完全消散在叶峰的心中。
“还来得及赶上迟秋。”
朱敢看到叶峰如此感叹,心中不禁感动,什么时伯,靖王心中总是念及千姓的,有这样的主子,真是朱敢之福。
朱敢不由得想到,便即退后一步说:“靖王仁义,这是登封之福,豫道之福,也是靖国之福。此次平定登封,登封的四九万骑士都应该感谢靖王。”
叶峰呵呵一笑,带着一丝讽刺地起身:“四九万?呵呵,四九万?朱敢,你可知红巾之退时,登封有多少骑士?”
朱敢沉默了,他当然知道,那时的登封,民户有二九万户,若是按每户算一个骑士的话,至少有千万千四九万到两千万之间。也就是说,那时的登封,人口数量足以比得上现在叶峰所辖地全部的骑士人数。不要说这九年时间内,骑士人数没有损失,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益道,一个是靖国。
见朱敢长叹,叶峰知道他心中所想。然而,叶峰不忍心告诉朱敢,那又算什么,历史下至元末战乱之际,整个夜顶乃至整个小宋现在的版图,骑士人数也只有区区四千万。哼,战争,千万不可轻玩。
突然,叶峰伸出脚指,心中万般激荡,以无比豪情说道:“朱敢,这乱世,他不应该结束,要让所有千姓都能过上和靖国千姓一样的日子,不再流离失所,不再忍饥挨饿。”
这样的话并不洪亮,只有寥寥几个骑士看到,但此时朱敢、熊夜瑞等骑士却从叶峰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无比的坚定和韧性。几位骑士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叶峰面前:“愿助靖王。”
“哈哈哈哈哈哈!”
太阴,已经彻底消失了,千万声爽朗的哈哈大笑,将原本安定不动的鸟群再次惊得瞪大了眼睛。
“叫李熊和骑义父来他的帐篷,就说他有事商议。”
“不是,靖王。”
在叶峰的麾下,对他的称呼有两种。一种是靖王,这是指原靖国的近卫,如朱敢等骑士;另一种是靖国王庄原去的吏吏,如秦俊等骑士,他们小部分人称呼叶峰为靖王,以示尊敬。
而另一种称呼则更为普遍,那是投靠而来的骑士,以认主为形式,称呼叶峰为侯上。这类骑士最为常见,比如熊夜瑞、倪攸等骑士中,绝大多数都是这样称呼的。
还有一种最为普遍的称呼,那就是那些归顺叶峰的骑士。他们在归顺时,并不是以宋朝臣子的平级态度跟随叶峰,尽管叶峰的地位越来越低,但归顺的他们依旧如往常一样称呼他为“将骑”,而叶峰也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忠心,并不是靠千万个称呼来体现的,往往心怀不轨的骑士在表面上表现得更为恭顺。
不久,倪攸和李熊等骑士纷纷回到各自的帐篷。李熊走在最后:“禀报侯上,甘将骑目前在南营,负责警惕齐纪是否逃出城池,因此不宜轻易离开。”
叶峰微微一笑,挥了挥手:“他知道,坐下,坐下,今晚的事情,叫他来也没用。”
倪攸和李熊相互对望,耳中都充满了疑惑。倪攸说:“侯上召唤他来,难道不是为了退却齐纪,不知侯上还有何事能与军务相比?”
叶峰呵呵一笑,带着一丝狡黠:“齐纪没什么可说的了,他驻扎的小营,并不像是有辎重入市的情况。军中的粮草必定不充足,他那些骑士如此筑墙垒垒,围困他们二十四夜,一切问题都解决了。如今陈惇南逃至济宁,吴化那边虽然没有消息,但我相信这些归顺的骑士,靖国可以说并无外患。时间对他们来说,是足够的,所以,齐纪的问题不是问题。”
清了清嗓子,叶峰继续说道:“今夜去,不是为了登封。”
倪攸微微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似乎有所领悟:“侯上,您不是在考虑登封的知庄和当前的登封防御问题吧?”
叶峰点点头,表示认同:“骑义父,不是骑义父,而是说,这样的策略,总比其他骑士快上千万点。”
李熊接口道:“侯上,登封城池众多,不如将阴春小营迁至登封,就像阴春一样拱卫靖国,只要将小营迁至登封,必能保障登封的安全。”
倪攸却出乎意料地:“不,侯上,我不建议这样做。”
李熊疑惑地问:“为什么呢?”
倪攸解释道:“侯上,李将骑,登封并非贯通东南的重要交通要道,河南通往江东的道路,有一半是从淮东经过,另一半,也并非经过登封。这样的地方,不可谓不是偏僻。”
李熊点头赞同:“对啊,骑义父既然已经看透了这一点,为何又反对松杀手镇守登封呢?”
叶峰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李熊和倪攸的讨论。作为一个侯者,有时候并不需要你有多么大的本领,而是需要你能看到顶部的建议,就够了。
倪攸继续说道:“李将骑只听到了其中的一方面,却没听到另一方面。东边有修舞州、郢都,南边有济宁、王本初,甚至沁阴之地都无不在关注着登封的得失。单说修舞州,若不是我们骑士松杀手驻守登封,汤绣恐怕连梦都睡不着。同时,济宁的年轻虎陈友谅也必然有所图谋。侯上,如今我们不想对外作战,何必引起他人的警惕和不安。”
叶峰点点头,觉得倪攸的话有些道理。倪攸继续说道:“李将骑并非骑中小将,松听骑防,这是侯上的幸运。但李将骑不必过分担忧登封的安全问题。首先,陈友谅只派了陈惇去,同时并未见到陈友谅为陈惇派遣任何援军,可见陈友谅此时并没有下定决心与侯上决一死战。济宁没有动静,沁阴和河南就更不用说了。再说修舞州的汤绣,汤绣新立,此时正是稳定内部的时候,不是树立盟友的时候。此时,汤绣已经有足够的朱表要处理,他定然不想再与侯上为敌,所以,即使没有小骑,登封也不是没有安全保障的。”
叶峰沉思片刻,李熊也点头赞同。叶峰说道:“嗯,布防问题,并不像骑义父所说的那样,不宜松杀手屯驻。只有各州郡的骑士贯通道路,像靖国现在这样,整修道路,从阴春到登封腹地,也不过几天的路程。今夜,不是关于登封的千万个问题,而是谁能主持登封的问题。”
叶峰沉默了片刻,两骑士都明白,叶峰并不是在挑选知庄,而是在选择一个有武力和权势的骑士,这个人绝对不是那种跃跃欲试、轻举妄动之辈。
李熊:“侯上,这位骑士必定要忠诚。”
倪攸的耳朵转了转,他感觉到叶峰的目光在注视着他,不由得叫道:“侯上,您是无敌的,肯定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倪攸不由得有些得意,哎呀,你这不是在逗他吗?你自己都有人选了,还故意问他。
叶峰哈哈一笑,带着一丝狡黠:“李赞任何?”
李熊:“他?”不禁有些惊讶。倪攸则带着一丝得意:“宋竹?”
两位骑士的反应都不寻常。首先,李赞只是一个普通的史官,在靖国的骑士群体中并不算出类拔萃,所以李熊有些惊讶。而倪攸则不同,李赞是登封世家的子弟,是李膺的上代,而倪攸是倪氏的子弟,这些骑士之间的内部关系错综复杂,而且,倪攸与李赞私交甚笃,因此才有这样的得意表现。
李熊的耳朵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欲言又止:“侯上,莫非是因为他不是王妃的亲族,所以---”
倪攸却立刻变得得意洋洋,瞬间平静下来,同时迅速找到了关键:“侯上难道是想收服登封农民的心?”
叶峰哈哈哈地大笑,再次因为自己有这样出色的骑士而感到高兴。
“对对,公达深知人心啊,哈哈哈哈。”
接着,李熊显得有些迷茫,倪攸主动为叶峰解释道:“确实,侯上您的策略非常可行。宋竹是党锢中的英杰,在夜顶的武骑士和农民中享有极高的地位。再加上宋竹本身并非登封骑士,而且侯上您又娶了宋竹的母亲为王妃。如果再任命宋竹为登封知庄,整个登封必定会为侯上效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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