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谈话

我记起，又至另一家酒吧，以是二日凌晨寅时左右，又去寻乐的路上，我本能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强逼自己冷静下来，刚还我攥着那柄卡簧的右手，放在了车门的手垫上，不自觉地发抖，随着手脚的发抖，随之而来衍生的是浑身上下，冷汗川流不息的流动，好在夏季的炎热，遮住了冷汗浸透我那一甚短袖的糗样，我并未让高淮，陈兆言二人见我窘态，一路上谈笑风生，嘻嘻哈哈，又到了一间轻音乐酒吧，我装作随意，却眼神扫射，怕极了遇到刚同我们冲突的人，随后在只剩四五桌的酒吧里，又挑了最偏僻的地方落座。刚落座我主动拿起手机，扫码便点了满桌的啤酒，没多久满桌的啤酒便摆放在我三人眼前。我同往日一般，嗷的一声怪叫道“你俩给我喝，喝不了，不许走。”高淮回话道“操，喝死你。”陈兆言笑道“淦。”我们三人又开始狂饮。我本想浅酌，但却因刚下一事，浑身胆战。借着酒精的催动才算平复心情。记起那日应是喝到凌晨三四点钟左右，我禁不住酒精的催吐被高淮和陈兆言扶着送回了家，但一路却未失神志。（前文应已经提及过，那年我一直独局在我的一间五十平米的单间房子里，）直至回至家中，我如泄气皮球一般，伴随着酒精的作用一仰头便倒在了床上，倒在床上的我，随手打开空调，脱掉我的衣裤赤身裸体，躺在床上，盖上厚被，侧躺，紧紧用双手环抱住蜷缩的双腿，本就瘦骨嶙峋的我，犹如孩童般瑟瑟发抖，不自觉泪流满面，喃喃自语道“我不想，我不想，这样下去。我不想当个垃圾。”犹似山兽遇惊，海鱼逃钩般狼狈。我有一坏习惯便是不论冷热，必须脱个精光，盖着厚被，若身侧无人则必须要搂着枕头入眠。现在想来记起闯祸后的一幕幕仍旧历历在目。依稀记得念叨了好一阵子，才疲倦入睡，再醒来是同往常一般时间已经下午。仍旧重复着以往相同景象，或则喝酒，寻欢，或则去李醒超市谈天说地，大谈特谈抱负理想，总之毫无思维可言。要让我评价一下我这个人，我的内心是怯懦的，我常把我自己比作截教徒来论，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我敢于去碰到底线和人争，每每发生时，我全然不知畏惧为何物，只遵从自己的本心，和做人的原则来做事情，我不会向任何人因为权势，名利，甚至是拳头。低头，但结束之后我也曾有过后悔，恐惧，胆寒，而我觉这也正应证了人所谓之思想同精神的共存，人是要遵守原则性即打破原则性的，但打破的时刻要分值或不值否，就如同当年我拼命去捍卫友谊，同我自己闹出来的匪号，在他人的概念里，我是个疯子，甚至是个混蛋，不学无术，毫无思想，触碰底线，背道而驰，逆天而为，不为父母顾虑，但在当时我的概念里是值得的，因为那日的我所在圈层即是如此微观，我的世界里只有我拼命捍卫的自尊，同我那一身恶习舍金赠银，流血嗜斗，闹出来的小名声。正因已经闹出了小名声，故所以我才要拼命捍卫，而保护自己，但如今想来，却又无意，若当年再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现下我再来说一好一坏中的算得上好事，倒不能说是时光荏苒，岁月飞逝，但却在我那浑浑噩噩拼凑起的岁月片段里算得上快的了，李龙一事过后以至三福天气，记得陈浩那件事过后我那友杨清然，特来找我，给我送来了两千块钱，又表感谢，我左推又脱，无论如何不可收下，但却因身上钱财吃紧，我那友杨青然又真心实意，无奈留了一千，酷热的盛夏，灼烧着我弱小的心灵，我试着逃避，却无事可做，也是想上前，却无路可走，那日我闲静无事，却甚感无聊，同往常一般，下午春秋大梦做完，去李醒家扳着个小板凳坐在李醒的柜台旁边，和李醒，谈天说地，却也自在。聊的正酣之际，一人入来李醒超市，我一脸傲然，全无理会之意，但却见此人雅静，并无来往人等之傲慢无礼，我坐在一旁微眯双眼，打量此人，那人瞧见年龄约摸四十左右，身形微胖，个子不高，一张方形脸半边脸上布满了大小麻子，鼻子尖尖，眼睛不大却略带神光，一双剑眉，嘴唇略厚，但举止尽显儒雅，他带着酒气，向李醒要了一包烟，李醒递给他后，他显得很客气向李醒连连道谢。随后走出超市，李醒见我瞧得出神问道“你咋了？看啥呢？”我本能回答道“这人不一般啊？”李醒问道“咋看出来的？”我答道“就是不一般，跟别人不一样。”李醒笑道“有钱就都不一般了，他是我家旁边画廊的老板？”我“哦”了一声，笑了笑道“我还想弄张字呢，但是我那房子地方太小了，弄字也没啥必要了。”李醒回了句道“整那玩意干嘛？也没啥用，不当饭吃。”我笑了笑道“倒也是。随即，我二人又继续谈天说地，那日应是已近戌时，七八点钟左右，我二人有过一段对话，具体如何谈及我记不太清了现在复述如下，我：铁子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害怕，我活在囹圄里，不知哪天就得进去，我青史扬不了名，那我遗臭万年又何妨？我应该过人家张豪那种日子，大了我才知道，我多后悔当初没好好上学。我也羡慕你这样的日子，但我没你这定力。”李醒“我也羡慕你，最起码你这么闹，还有人管，咱就不说别的，这几年我眼瞅着的，你打架家里给你赔好几十万，你没彻底穷过啊。”我：“我现在穷的还不够狼狈？本来当初我要再坚持坚持不那么冲动，也许就去美国了。”李醒“你因为一个女的去美国真不值，小航，你记得不？我那年没开超市，当保安，满身就剩5块钱还是你给我买的一盒烟，后来抽完你买的那个烟我就戒烟了，太丢人了，烟都买不起。我当初跟我媳妇，就吃泡面，我媳妇不舍得吃，把鸡蛋给我了，咱俩发传单上他妈公交都得一块钱撕两半。那日子你能过得了？我：那日子我是过不了，但我倒是挺佩服你的，你凭着自己最起码二十来岁攒下了百十来万，你遭得罪一般人遭不了。李醒：我当时就发誓啊，我可以没知识，没思想，没水平，但我一定得有钱，这社会就他妈的这么现实，有钱子孝孙贤，爹妈长辈能多活两天，为啥？得病了你有钱给他们治病啊，没钱媳妇跑，孩子嫌，像你家有点底行，没底就得挺着。”我：操，你太他妈现实。”李醒：不现实哪行？我：我跟你不一样，我这人宁可一辈子当个蜉蝣，也得看个大的，要不我就青史扬名，要不我就遗臭万年。李醒：你本来就是这类人，但你发现没，你有个毛病，你不稳当，心性没定下来，我这类人是我只要能挣钱，你叫我干嘛都行，咱俩就说，我现在来超市有时候我还去送外卖，你能送的了外卖吗？我：我送不了，我实在看不惯别人对我趾高气昂，我送一送就感觉丢人了。李醒：对啊，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也许很漫长你能等出来，你自己的路，也许很快。就像我，我也没想到我有路要走的。我：你最大的抱负是啥？李醒：要说我最大的报复，那肯定是在家里当个土财主，家里和睦就好了，到哪人都高看我一眼啊。再有旁的就是在你要有大成的时候能推你一把，我还是觉得你这人不一般，说不出来的不一般。我：你高看我了，我一脚深一脚浅，说不准哪天就掉河里了，我其实走这条道也想好了，早晚得进去，再大点就得枪毙，但我停不下来，我改不掉了。”李醒“不对，你能回头，你现在没真正悟进去，我早就发现你跟这类人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了，你始终都认为你比他们高，你是事事都帮着他们，但你也在躲着他们啊。你肯定有一件事能脱离现在这个怪圈。我：我是躲着他们，但我如果不接触他们，我怎么挣钱？李醒：会有路，操。我：倒也是，得过且过吧。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世界说来也好笑，我们在角逐场中不停厮杀，有权的人他妈的要别人卑躬屈膝，好像忘了当初怎么走到这步，不听的享受权利带来的快感，向你这样做生意如果真能做一辈子，那你就是有权的人等你以后估计你会拼尽全力去享受金钱带来的自在，但现在我俩是平等的是从零到一的，我们要做什么财富积累，要做所谓的辛苦劳累，在我看来却也只是杯水车薪罢了，甘苦化为的鲜血到最后不还是金钱带来的思想，血汗堆积的荣誉吗？这对人的作为的本我来说又有啥必要呢？李醒：你说的不假？但这些你跟我有拥有过一样吗？记不记得咱俩上回谈的那场入局，我记得你说过我俩都谈过，要想出局远离入局，要做的也只有当神仙才能心无旁骛了，我们生活的圈子，所谓的人生，离不开钱和女人，还有亲情，我也不否认像你这种怪人更离不开书。这就证明你比我所求的更多，你是酒色名利还有所谓的思想，你占了五样。而我只占了四样，我有酒色名利就够了，你想成比我还难，哈哈，小航你真是个傻子。我：我倒是不否认，这些东西我都需要，我要好名声，要别人高看我，我所有的女朋友都比我朋友找的好看，我本就没钱，也不屑攒钱，就算向你借钱也要花销，而你确实一直帮助我，也替我保密。想胜天半子，拼大道五十留一线真的太难了。李醒：难，也不难。谁知道你我以后有什么机会？对了，你闹了这么多年，你这帮小弟，这帮朋友还不是一直在利用你，看你为人忠厚便要你请客，遇事便找你帮他们摆平，你除了力气活以外真的遇到大事用到过他们吗？我：没有，可能是在满足我的自尊吧。李醒：你就没考虑过先找份正经工作？这个时代已经不允许土匪了，我说真的你要是当土匪你还真当不了宋江，你为人太仗义了，你最多只能当个林冲。你就想一直这样？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不明白结果是什么？押进去，放出来，留个好名天天混迹你厌恶的市井？就没考虑过剩下的一辈子？我：我这些都考虑过，但是我没有路，我爸要我考警察，我敢说看一个月书应该就能成，你知道的，我现在见到警察就头痛，要匪变成官，我身边的朋友怎么看我？李醒：至少你可以去看看，看看到底什么样？宋江，张作霖都招安了，你是个枭雄，我敢说乱起来缺不了你这类人，但现在是盛世，还没当枭雄呢，把自己想得太高了吧？你不是一直在跟我谈天道霸道吗？你现在一直用霸道，你自己算算这些年你遇到多少事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天道在眷顾你，你是不也应该尊重一下天道了？我也就说这一次，你好歹也是自己考上本科的人，你至少比你现在接触的人读的书多。你和他们初中都没念完的无赖搅和什么？李航我是为你着想。我：这些我懂，老天爷既然眷顾我，我也得寸进尺的相信，这场赌局的轮盘，还会在我这边的，这样吧，我们打个赌，如果我三年内进不去，而且能赚够一百万，但我不攒，这件事你就不要再提，如果不能，无论辅警民警，我把警服套在身上回来见你。李醒：赌就赌，赌什么？我：三个月的饭。李醒：也行，但我想说的是我们这些都是小赌，我更希望最后胜的是我们俩，因为我一直在循序渐进地向前走，也在向钱走，我现在的人生安逸，但只要我积累够了我赌赢一把，凭我的心性也就起来了，但你呢？老实讲，我觉得你的一切都天马行空，都很超前，我有些跟不上你的思维，你无论做任何事都做得很大，但你底子空啊，就像外人爱你的都说你仗义，讲义气，恨你的都说你阴损狠，但我估计你的所有朋友里也就只有我知道你胆子小吧。踏踏实实一次不好吗？我：也好，也不好。但最后我相信赢得一定是我们俩，我二人“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