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琼华突然想起。

前世,她父皇被苏烨峰刺入那刀时,看她的眼神。

她在有能力的情况下,没有及时护驾,她的父皇应当是责怪她的。

可他看她的眼神什么都有,唯独没有责备,里面似乎还带着平静的伤痛。

事后,他的父皇对她没有护驾一事,只字未提。

“予礼……我,没有怨错……对不对?”她颤着声音问他。

眼眸中带着期盼,眼眶微红,她在从他这寻求肯定。

顾予礼紧握住她有些微颤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琼华,我的父亲,除了当年,镇国军与南国一战外,没有去过南国边境,镇国府洗冤书信入京时,我的父亲,是由南下剿匪回来的,”

话音落下。

苏琼华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了下来。

“琼华,你舅舅绝不会勾结外敌,母妃不信,”

母妃抱着她哭泣时的话语,还历历在目。

母妃怨了那么久,怨到抑郁而终。

她怨了那么久,怨到明知苏烨峰要谋反,他会有生命危险,却依旧没有提醒他。

有泪在苏琼华的眼角滑落。

“那这些年来,我究竟……在坚守些什么?”

她信着母亲的话,所以哪怕舅舅勾结外敌,证据确凿,她都坚信是有小人所害。

那个曾经最疼爱她的父亲,在母妃怨恨他的那段时间,她也恨着他,不愿见他。

母妃死后,她更是恨极了他,福斯告诉她,父皇病重,她甚至连安都不愿意去请。

如若,她坚持的这些都是一个笑话。

那这些年来,她的父亲,为她做了什么呢?

苏琼华突然想起,她七岁那年,父皇撑着病体前来探望她与小阳。

她毅然决然的拉着小阳跪在了他面前,恳求他,为镇国府翻案。

翻什么案啊?

自那以后,他再也没进过南五所。

可是,她南下的那段时间,朝中参她的折子,她知道有多少,可是他未曾有过责备,甚至在她十四的立她为长公主,力抗群臣,为她开府。

如今想来,这一切的点点滴滴,合不合理,她不是不去思虑,她只是选择了避而不见罢了。

小阳的末阳所,自她开府后,一切都是最好的。

这些她都看得见,可是她却心安理得的觉着,这是他对小阳的弥补。

当真是弥补吗?

他真的亏欠他们的吗?

如若,镇国府没有冤屈,如若她舅舅真的勾结南国。

那她与母妃,那些年来,都干了些什么?

她是昭华公主啊,大离唯一的长公主,帝王给的殊荣,大离独一份的宠爱。

却被她当成是弥补。

“琼华,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要与你挑明这些,”顾予礼知道,今日有些事,是只有琼华能去处理的。

夙云舟说得对,皇室秘辛,还得皇室内部去处理。

权势之争也罢,裕亲王遗腹子复仇也罢。

要想彻底瓦解千机阁的阳谋,只有将这把自相残杀的刀,沾上亲缘。

能进入其中中和的人,只有昭华。

在苏烨峰没有选择对苏烨安出手时,便说明,这局棋,有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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