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花暝最晓得心疼孤,不然啊,孤可就要饿死在这凤仪宫里了。”

尘意斜倚在窗前的贵妃榻上,褪去华美的皇后服饰,单着一袭月白色宫装,系素色腰带,披一件素纱衣。

如云的秀发简单挽起一云顶型发髻,簪玉钗。眉间还点了朵莲花,简单又不失精致。

午后阳光透进窗子,多了几分缠人的慵懒。月白色衣裙随意铺撒在贵妃榻上,一双如瓷的足就藏在其中隐隐若现。

见着此番场景,花暝赶紧去取了薄被盖在尘意的身上,细细地掖好被角:“殿下可别打趣奴婢,哪日殿下厌了奴婢,自是会再找旁人来心疼殿下的。”

“且如今天虽是渐渐热起来了,殿下还是要注意身子。坐在窗边难免有风,双足又是最易受凉的,若不仔细护着,殿下小心受凉。”

“花暝这样用心待孤,若你不背叛孤,孤又何必再去找旁人呢?”尘意直起身来,一双凤眸细细看着花暝,见花暝面色不变的退至她身前,霎时失了兴味,倚回榻中。

随手取了榻上的玉如意把玩,凤眸微阖:“下去吧,待陛下来了再进来侍候。”

“是,奴婢告退。”花暝微微俯身,出了寝殿。

这玉如意通体清透,触手生凉。尘意细细摸着上面的花纹,眼前浮现方才接受百官跪拜时父亲的身影。

身为镇国大将军的长女,十岁时便久居宫中,而后宋将军就再未离过京都。

但凡是懂点朝政的,都该知道皇室这是对大将军家起了疑心,不止收了兵权,还以其女作为人质看守在宫中。

说的好听是和太子订下婚约培养感情,,说的不好听就是用尘意来威胁宋之行,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自从尘意十岁那年入宫起,每年仅能在节日时与父母相见。家中幼弟在年满七岁后,更是以男女大防且无官无职的缘由不得带进宫内与长姐相见。

每每想起此事,尘意心中之恨越发深重,只恨自己无权无势,由得这皇家来害她一家。

害得娘亲病情加重,险些撒手人寰;

害得爹爹受制于皇命,困于京内;

更害得小弟弃武从文,不能学武继承爹爹衣钵!

尘意真的恨,十五岁便被嫁予身为太子的虞景曜,失去自由之身,还要以父母之礼见过先帝和皇后,就连及笄之礼也不能由娘亲亲手为她簪上发簪。

现下她回来已有五年,苦苦蛰伏如此久,是时候收取报酬了…

“殿下,陛下来了,快些起来用午膳吧。”花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尘意骤然回神,白皙的指腹因为长时间的摩擦,已然泛红。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尘意闻声抬眸,望向门口。一双眼眸已蓄满泪水,看见来人,泪珠更是大颗大颗地滴落。

本以为进门会看见美人卧榻的美景,不想却是佳人落泪,楚楚可怜。

见此,虞景曜的心都快碎了。

“意儿,怎么了,为何这般伤心。”虞景曜忙迎上去,将尘意搂入怀中,轻轻拭去泪珠。

尘意倚靠在陛下胸前,手中抚着玉如意,软声说:“陛下,妾身无事。只不过是摸着这玉如意,想爹爹和娘亲了。”

“这如意还是当年尘意与陛下成婚时,娘亲送的。自前些年娘亲病重后,尘意许久未见娘亲了。现如今尘意已为皇后,可否准许妾身的母亲入宫与妾身相见?”

听闻尘意要求与家人相见,虞景曜定定看了眼怀中尘意的黑发,松开了搂住尘意的手,坐至一边的软榻上,双目紧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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