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乌云开始积聚时,天空的颜色逐渐从明亮的蔚蓝转变为深沉的铅灰。一片片厚重的云层如同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从四面八方向天空中心汇聚,遮蔽了太阳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氛围,仿佛连风都停止了呼吸,只留下沉甸甸的云层在头顶翻滚。远处的景物在乌云的掩映下变得模糊而朦胧,给人一种不祥的预感。随着乌云的愈发密集,天空仿佛随时可能裂开,释放出狂风暴雨。

石心的身体刚探出水面,只听岸上有个中年人阴沉的声音已经响起:“这些年我自己总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有时会很高兴,有时又会很伤感,就像这乌云密布的天。”

“也许是因为快熬出头的缘故吧,被世界所隔绝在这荒郊野外,虽然孤单、无助、无聊,但是想到你这小杂碎很快就会像一只小苍蝇一样被捏爆,我又开始觉得一切都慢慢变得好了起来。”

石心蹒跚的涉水上岸,摸摸索索的捡起自己的竹杖,侧耳对准那声音的方向,也学着那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在这里,别人都知道多少的伪装一下,那不是因为别人比较虚伪,那是因为窗户纸捅破了对大家都不好。”

“唯有你秋恨水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大聪明.....哼哼,知道嘛,这快十年的光景了,你的修为在炼体境圆满止步不前,除了满腹的牢骚与无奈,你什么也没得到。”

“你找死.....”那长着一张苦瓜脸的中年人瞪着猩红的眼睛低吼道。

石心轻蔑的抖了抖身上的水渍,风轻云淡的接着说道:“你不敢动我,就像你不敢违背青云道宗的委派来此监视一样。我必须要死,但是这个因果你们青云道宗背不起,更不想背!”

“我理解你的心情,曾经耀眼的青云道宗年轻一辈中风云人物,如今人到中年依然无法把潜力变成实力......可是你要清楚,你的问题不是我造成的,自然解铃还须系铃人。”

中年人拳头握得咔吧吧作响,脸上已经变得狰狞而扭曲,看样子这家伙已经恼羞成怒,随时准备出手。

也就在此时,一道青色身影如闪电一般从斜刺里窜出,一条孔武有力的手臂轻轻挡在秋恨水的胸前,那人叹息道:“唉,秋师兄,再有不到一个月咱们就可以回师门复命了,此时节外生枝又何必呢?”

来人是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妇人,一身青色的破布袍,面容普普通通,扔在人群中你都记不起来的那种众生相,她劝慰了一句秋恨水,又对石心说道:“石心,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这又是何必呢?别看你眼瞎,但是这山谷之内有一个算一个都比不上你看的通透。师门委派秋师兄来此,自然是借机磨砺师兄的心性,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也希望你高抬贵手,口下留德!”

说罢,这妇人把石心丢弃的鱼竿丢到脚下,瞟了一眼四周又对秋恨水宽慰道:“师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若是先出头,岂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走吧,这眼瞅着要下雨了。”

秋恨水此时脸色略微好了点,但是似乎还是觉得下不来台,咬着牙死死盯着石心,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是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石心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就在局面有些僵持的时候,从岸边的树丛中走出一位体壮腰圆的黑面大汉,他一边走、一边瓮声瓮气的骂道:“什么狗屁的青云道宗,一群没有卵子的娘娘腔而已!小肚鸡肠秋恨水,光说不练何芸姑,都说一个人的名字可能会起错,但是外号是绝不会起错的,如今看来此言是千真万确的至理名言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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