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的,坚固的石穴终于在一阵惶恐的摇曳中坍塌殆尽,将包括其身下的空间,以及那只重伤的磐岩蟹裹挟,应当是彻底被埋没在这万劫不复的暗无天日当中,它再也承受不起天上阳光的恩惠,在享受完最后一缕温暖过后,甘愿赴死了…
仿佛锐不可当的压击,自上而下地将它的身躯彻底砸瘪,说不来一声遗言般的呐喊,就感受到了背脊烂碎,眼球爆浆,甲壳龟裂的苦难游离浑身,与这片昔日以之为食的大地完全融为一体,腥黑色的血溅射欲流,但由于这沉重的岩石把它的身体全方位地包裹,迸发的鲜血得不到自由,因此除了这股铁锈般的味道,没有什么能够表露出自己死亡的真相……
不过只是破坏级,要是受了这一招都没死,那才叫做不合情理,所以生死也被当场默认,无需言证。
处决人等到沙尘矮过膝盖,走上前去,单手召出一杆足有两米长的铁棍,将其握住,向那摊由岩石构成的废墟缝隙间捅一捅,发现寥无生机,确认死去,便就此罢住,不再玷污,这便算是他对一个死去的弱小敌人,能够做出的最大尊重。
“…啥动静没有,估计死得够透的。”
“那个……”
米娅怯懦着上前,怀揣着援疑质理的心态问道:
“就这么直接把这个族群里最大的个体杀掉,不会有什么危害吗…?像是…破坏当地生态系统什么的……?”
“…嗯?呵哈哈!不会不会…”
也不知道米娅是有了什么样的念头,竟然来向自己询问这个毫无厘头的问题,看在并不涉及原则底线一类的方面,也就不回绝,稍微回应了下。
其实处决人也没有深刻考虑过这些复杂的东西,像是影响食物链关系之类的生物学知识他是压根不管,或者是没学过,他的想法就只要是诡物,镇压便是没有坏处的,毕竟生来便是对人作恶的牲畜,弄死它们还需要有所顾虑吗?
但直接把“诡物该死”这个结论用笔写下来,然后直接贴在米娅脸上大概也不合适,万一引起一系列追问,他可就没耐心回答下去了,自己也不想损了这组长的威严,于是编了些话,然后回答。
“…呃……哎!你看这石头螃蟹,养成这么大体格,在它们族群里头估计吃得不少,胃口特大!就凭这威势,没准还有霸占其他同伴口粮的行径呢!阻碍种族发展!…嗯…我现在把它除掉,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哈哈……”
“……嗯。”
米娅还是那副感觉没有得到答案的脸色,总愁眉不展的,应当是认出处决人刚才一直搓着手憋出来的回答,其实是搪塞自己的话术,仍旧呆呆矗立,眼神坚毅,看上去即是否定刚才的答案,正在寻求着真心实话。
处决人知道糊弄不得,也理解了米娅现在对诡物的概念,估计也只是一知半解,大概就相当于在普通人眼中,那些野外危险动物的程度,像是郊狼灰熊之类,没必要猎杀一样无知。
清楚她现在必须了解诡物的性质,不能再陷入这种盲区,毕竟是面对自己的组员,于是挺直腰杆,脸上没了假笑,接着决心回应。
“……唉…诡物,人类永远的公敌,它们自诞生起,就对人类充满着无比的恶意。纵使你是生在2297年,诡物诞生密度下降,诡物机密化政策推行,并且没有在遇见诡物的情况下度过了一生,这结论也永远不会改变。给你打个比方吧……诡物就像蟑螂,蚊子那种虫类,只要不出现在人眼前放肆便是最好…
…诡物,从始至终就是用来被杀的……懂了吧!?”
“…谢谢。”
一长串解释完毕,便勉强算是把自己为何如此残忍地对待这只螃蟹的原因讲明了,米娅也似乎是听得进耳朵,脸色变得没那么求知若渴,反倒有些难以消化现在所接收的信息,表情有些阴抑,还在对世界观念的改变,表示出难以理解的情绪。
手紧抓着裤腿,呼吸沉重,还是难以放下…
处决人也感受到了她无声的不平之鸣,的确…被隐瞒了25年的真相被揭露,直接呈现在面前,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会有压制不住的愤慨涌上心头,表示在言行当中,无法隐匿,于是充当做安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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