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淳风坊。
张拂靖和法让推开庭院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处并不宽敞的院落。残花败柳落在石桌四周,铺雪的大地上到处都是脚印,除此之外,院里空空荡荡,别无他物。
“奇怪了,”法让皱眉道:“明明昨天院内还……怎么今天黑衣人和铁笼子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拂靖点头道:“法让兄,据你说他们昨天夜里在院内匆匆忙忙、进进出出,或许就是在转移什么东西吧。”
“也许吧,唉,看样子这里的东西已经被那些黑衣人收拾的差不多了。”法让指了指眼前飞檐斗拱的房屋,说道:“走吧张兄,咱们去屋内看看。”
院内的房屋不大,也无甚装潢。两人推开屋门,只见里面桌椅东倒西歪的乱成一片,角落里还有几根蜡烛没有烧完,北窗下的木桌上散落着许多的纸张。
“奇怪奇怪,这些人怎么走得这么匆忙。”法让吹灭角落的蜡烛,说道:“你看,连这些蜡烛都没来得及熄灭。”
张拂靖围着屋内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苦笑道:“看来如今已是人去楼空了,不过这些蜡烛都还没熄灭,或许这些人并没有走远。”
忽然,张拂靖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对法让说道:“不如这样,咱们兵分两路,法让兄你往西走,我往东去,在淳风坊内好好寻找一下有没有这些人的踪迹。”
法让点点头,道:“好,眼下也只有这么办了。”
言毕,两人便快步走出庭院,分两头向不同方向走去。
如今已过巳时,白日当空,日光铺洒在雪地上,天街上行人如织。今日雪停,天气倒也爽朗,不少游人登上天津桥头的重楼正凭栏远眺。
洛水已结上了冰,冰面很薄,或许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掉,冰封的河面上覆盖着一层白雪,仿佛是件白色衣纱。洛水两岸杨柳弄雪,柳枝在微风中轻柔地飘动着,金黄色的柳叶偶有吹落,夹伴着雪花落在天津桥上。
天津桥横跨洛水水面,不仅是连接着北面皇宫与南面的里坊的交通要道,更是行人驻足的好地方。古槐稀疏,雪遮上阳,一到了冬天,洛阳城便安静了下来。
当然,如今正在淳风坊内埋头苦寻的法让自然是看不到这样的美景了,虽说这淳风坊倒也不算太大,但要在这么多人中找到几个可疑人物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法让背着合荒棍,在街上东瞅瞅、西望望,找寻了半天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只能继续往西走去。就在他漫不经心地经过一栋高楼时,突然看见在楼前聚集着一群人,人群里有人叫叫嚷嚷,像是在喊救命。
高楼的牌匾上写着红花楼三个大字,这是淳风坊内有名的青楼。
法让挤开人群,看见里面正站着一群男人,为首的一人衣着华贵,一看便知是位贵公子。此刻他低头望着跪在地上的一名女子,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淫放。而在他后面正站着几名彪形大汉,各个凶神恶煞,手持铁棍。
只听那跪倒在地的女子掩面哭泣,哀声道:“段少爷,求求你放过奴家吧,求求你了。”
“放过?呵呵,我段云看上的东西,就没有放过的。”段云拨弄着自己的手指,嗤笑道。
“求求你……段少爷。”女子双泪横流,不断哀求着段云。
段云不耐烦道:“你们这红花楼的姑娘我玩的多了,但像你这么倔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你听着,跟着我,荣华富贵,岂不比你在这青楼里卖笑强上千倍。”
“段少爷……段少爷,我只是去买菜经过这里,我……我真不是这红花楼的娼妓啊,真的……我已经嫁人了,是有夫君的。”
女子已然泣不成声。
段云身旁的一名大汉突然放声道:“呸,你这小娘们本来就是青楼的,我们公子看上你是抬举你,你可别不识好歹啊,多少娘们想上我们少爷的床还上不去呢。”
段云伸手拍了拍这名大汉,说道:“诶,话别说的这么粗俗嘛。”言罢,他走向跪在地上的女子,伸手将她拉起,他闭眼深吸着这女子身上的香气,此刻早已是神魂颠倒,轻声道:“美人,别挣扎了,你逃不出我的掌心的,乖乖跟我走吧。”
“不要,不要……”女子奋力挣扎,但哪里能比得上一个男子的力气。周围的人群看到段云诬良为娼,心中也是愤懑不平,但忌惮对方身世显赫,却也是敢怒不敢言。
那女子被段云吓得不知所措,当下既挣脱不开,只能四处乱抓。两人拉扯中,女子竟挠破了段云的脸颊,只听见段云大叫一声,一巴掌便打在女子的脸上,这一下又把她打倒在地。
段云大怒,捂着左脸吼道:“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他妈的,看老子不把你折磨死。”
那群大汉闻言便冲上前去想将女子带走,就在此时,法让飞身向前,挡在了众人面前,愤愤不平道:“你们这些人诬良为娼,强抢民女,眼里还有一点王法吗?”
段云望着法让,疑惑地问:“哪里来的要饭和尚,怎么,和尚也想要女人了?”
法让闻言涨红了脸,说道:“我在问你话,你们这些人简直是目无王法!”
段云闻言大笑道:“王法?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谁。哼,我段家的家法就是王法,你能奈我何?”言罢,段云给那群大汉使了个眼色,众人看到后各持铁棍,大吼着冲向法让。
法让抽出合荒棍,纵身向前,一棍就劈倒了对面的一个大汉。那几名大汉虽然人多势众,但实力却不及法让,又没习过什么武技,平时只能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欺负弱女子,当下面对着法让只有被动挨打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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