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蒨小心翼翼地走向林若浦,问道:“林先生,我知道你是侠义之人,只要您不伤害我二哥,条件您可以随便提。”
话音刚落,他突然向身侧闪去,刹那间就扣住了海棠的喉咙。
白人久见状,吓得身躯一震,连手中长剑都险些脱手。
可林若浦却冷漠地看着韩蒨的动作,嘴角呈现出一种正在憋笑的弧度。
韩蒨厉声道:“放了我二哥,不然这女人性命不报,楚云台你也难救!”
海棠在韩蒨手中,他料定林若浦不会轻举妄动。
就算这林若浦真的敢对皮二动手,他失了筹码之后,也不过是待宰羔羊。
韩蒨在剑客榜上的排名本就在林若浦之前,更何况还有白人久在侧。
林若浦却突然笑了起来,他悠悠问道:“你以为我是来救楚云台的?”
韩蒨一怔,不解的问道:“你不是?”
林若浦笑道:“我与楚云台非亲非故,为何要救他?”
韩蒨沉默着审视起林若浦。
林若浦接着道:“你若不信,马上就可以拧断这个女人的脖子,我保证不会对皮二先生动手。”
韩蒨怎敢用自己二哥的姓命作赌,他只能保持沉默。
白人久怒道:“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林若浦道:“拿东西。”
白人久问道:“什么东西?”
林若浦冷哼一声,问道:“不管我来傲寒山庄拿什么,恐怕都不是天池大侠的东西吧。”
韩蒨赶紧问道:“林先生要什么,我马上叫人给你取来。”
林若浦道:“我要的是一柄剑。”
韩蒨咬牙道:“好!元儿,把渊冰给林先生送过去!”
林若浦道:“我要的不是渊冰!”
韩蒨皱眉道:“不是渊冰?那我庄上还有什么剑……莫非您要的是楚云台身上的剑?”
林若浦冷笑道:“天罪!”
韩蒨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林若浦也知道傲寒山庄藏有这柄古剑,还知道这柄剑的名字。
要知道,就算是他自己也是在楚云台口中得知那柄剑的名字。
林若浦道:“庄主,这种情况下可不要犹豫。”
说着,他手中的剑刃再次扭转,皮二蓄了十几年的胡须登时便一根不剩。
韩蒨喊道:“有!有这柄剑!”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地道的入口,无奈地说道:“大哥,地道里有一柄剑,您去将它取出来。”
林若浦突然说道:“天池大侠,手里拿着两柄剑是很累的。”
白人久当然听得出此话的意思,这林若浦虽然身穿铠甲,但还是忌惮自己的点穴功夫。
白人久笑道:“好,我这就把剑放下。”
他聚起右手慢慢弯下腰去,手中那柄极长的剑也放在了地上。
突然,这柄剑的剑柄竟骤然飞出,直击林若浦的足踝。
林若浦只穿了锦衣,并没有穿锦裤。
就算他穿了锦裤,也不会有一种铠甲是保护人脚的。
林若浦更不会想过剑柄竟能如此使用,他只感觉右腿一麻,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跪倒下去。
皮二也趁机猛地撞向林若浦,在锋利的剑刃堪堪贴着自己喉咙时,摆脱了林若浦的控制。
剑光一闪,渊冰已经指在了林若浦的眉心。
林若浦道:“看来我以后要想办法缝制一件锦裤了。”
韩蒨冷嘲道:“你觉得你还会有以后吗?”
一个似乎声音在韩蒨的耳边响起,却又是像从天边传来。
“他有没有以后,恐怕不是你说了算的。”
这声音的音色极为诡异,就好像是刚从墓葬中挖出来的古编钟一样。
韩蒨不知为何,心中觉得无比压抑,就连他说话的声音都被压低。
他问道:“谁?”
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人迈着懒散的步伐走来,可这人的一步迈出,距离抵得上别人十步。
随着这人走进正堂,所有人都感觉身边的空气变得极为压抑,就连呼吸都变得滞涩。
那人带着一副青铜面具,面具上散发着压抑的气息。
他手中那柄混黑的剑气息则更为压抑。
那人走进正堂之后,竟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双手住着那柄混黑的古剑,似已入定。
韩蒨眉头紧锁,吃力地问出一句:“阁下何人?”
那人微微一笑,指着林若浦道:“他是我的剑奴。”
他好像觉得韩蒨不配知道自己是谁,只道林若浦是他的剑奴,既表明自己的立场,却又不透露自己的身份。
韩蒨又问道:“阁下有何意图?”
那人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的手还是指着林若浦,说出了同样的一句话:“他是我的剑奴。”
既然林若浦是此人的剑奴,那便是为此人做事,这人的目的当然也就是为了天罪古剑。
所以韩蒨的问题怎能不让人发笑。
韩蒨又道:“阁下的剑奴此刻在我手中!”
那人的嗤笑突然变为狂笑,就好像听见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
他的手还是指向林若浦,慢悠悠地说道:“他是我的剑奴。”
剑奴是奴隶,既然是奴隶,那林若浦性命就不会胁迫到主人。
韩蒨的威胁,岂非正是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韩蒨长叹一声,问道:“阁下是天煞主人?”
那人终于点了点头,却还是觉得这问题不值得用语言回答。
即使他没有用语言回答,还是将韩蒨兄弟三人震惊地呆立当场。
天煞主人,三年前凭空冒出的一位神秘人物,谁也不知他的真实身份。
据说这人从不出手,单凭手下两个剑奴,便搅得江湖震动。
可谁又敢想,林若浦竟然是天煞主人手下的剑奴。
剑客榜上天下第十四的高手,竟然只是他的一个剑奴。
天煞主人道:“我给你个机会,放了楚云台。”
韩蒨不解道:“阁下是来救楚云台的?”
方才听天煞主人言之意,明明是要天罪古剑,怎么又突然要他放了楚云台。
天煞主人笑道:“我怎么可能要救他,只不过是赏你一个公平。”
韩蒨更加不解地问道:“公平?”
天煞主人道:“严三不是楚云台杀的,你我劝你放了他。”
韩蒨问道:“阁下究竟要干什么?”
天煞主人充耳不闻,继续说道:“严三是死在断月楼手下,青城徐飞雨和黄山宋涟都可以作证。”
韩蒨已经完全被弄傻了,他的语气中已经有怒意,他失声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天煞主人住着那柄混黑的古剑,缓缓起身,青铜面具的眼窝中流出的神色中满是不屑。
这柄剑岂非就是天煞古剑?
见天煞主人起身,白人久的长剑忙不迭地出鞘,甚至就连皮二也取出了一把银针。
天煞主人道:“你们几个出手,必死无疑,放了楚云台或许还能有点机会。”
原来这便是天煞主人所说的公平。
他也不是为了救楚云台,而是完全看不起这几人的武功。
韩蒨狠狠地说道:“阁下未免太猖狂了!”
天煞主人笑道:“哈哈哈,你的机会没了。”
那柄混黑的剑突然出鞘,压抑的气息彻底爆发出来,似乎要将韩蒨几人瞬间吞噬。
可瞬间在天煞主人看来,还是太慢,他一剑斩出似乎已经超脱有时间之外,混黑的剑气直劈向韩蒨的胸膛。
韩蒨虽深居简出,也曾看尽天下英雄的剑,可天煞主人这一剑已经完全超越了他的认知。
这一剑不论是从速度还是力量,都已经打到了剑术的巅峰。
幸好韩蒨和天煞主人的距离很远,他才能在被剑气斩成两半之前挡住这一击。
可这一击的冲击力,却几乎要震碎他的臂骨。
渊冰剑突然爆发出极寒的气息,刹那间就已经吸收了整座正堂中所有的水汽,在天煞古剑上凝起一层厚厚的冰霜。
天煞主人冷笑一声,劲力一吐便将极寒刺骨的冰霜震碎。
他又是出手一剑,没人看得清他的动作,天煞古剑就已经入鞘。
天煞主人十指交叉,将天煞古剑拄在手中,眼中嘲讽的笑意好像是他生来就不会变的。
地板上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一截断剑正在地板不断反弹。
韩蒨的喉咙里也发出了一串鬼怪一样的声响。
渊冰剑竟然断了!
天煞主人只用了两剑,剑谱排名二十三的名剑便已成了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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