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日子如骏马加鞭般闪过,很快就迎来了文理分科,叶书白也是如愿进入了文科班。他对于文科班的第一印象,就是女生多,班上只有十来个男生。书白不擅长和女生打交道,从小性格孤僻的他习惯于远离人群。在一次填写班级花名册的时候,叶书白偶然发现了和自己同一个村的同学,一个男生,叫叶秋明,还有一个女生,叫叶语墨。叶秋明他是认识的,就坐在他旁边,一个干净爽朗的男生,平时话不多,长的挺帅,总会有几个女生过来聊天。至于叶语墨,那是一次点名的时候书白才真正看见她的容貌。他始终记得,在看见叶语墨的时候,他脑海中闪过那句“姣姣兮若轻云之蔽日,飘飘兮如流风之回雪”。灵动的眼睛如山海之鹿,纯白无暇,轻盈的嘴唇,像是山泉之水般透彻,飘逸的青丝,似灞桥垂柳让人不禁驻足。或许是同乡人之间的情愫,他们很快就有了交谈。在放学回家的路上,叶语墨在人群中拍了拍书白,打了声招呼说:“你也是乐亭的吗。”那是他们家乡的名字。书白只是说了句“嗯”。叶语墨接着说:“回家了有空一起玩啊。”说罢,便走了。书白看着这个开朗的女孩,年少的心境也发生了一丝颤动。
很多时候,人与人的关系总是在不经意间升温或者破裂,我们太过于在意得与失,最终,失去的将是自己原来的面貌。
后来,一场疫情席卷了大家的生活,越来越多地方出现疫情。县城里的每个人都诚惶诚恐,可是那一天还是来临了,学校放假,回家上网课,城市的街道变得空旷切安静。书白清楚的记得那一年的除夕,村子里少了很多声音,也少了很多人,那些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都缺席了这个团年夜。将近半年,在经过疫情的艰苦岁月后,学校差不多恢复了线下上课。叶书白在家上了很久的网课,但仿佛这场危机并没有给他的生活带来太多变化,因为他的身边没有谁忽然离去,他只是每天在电视中看见外面世界的惨烈,而他也就这样在朦胧中成为了高二的学生。
这天上午,正在自习。门口站着一个书白熟悉的声影,说:“打扰一下,叶书白出来一下。”书白抬眼望去,是湘栾。自从疫情开始,社团的一切活动都停止了,书白自加入文学社也没干过任何事。书白疑惑的走出教室,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找自己,他自己湘栾也在文科班,就在隔壁,因为每天在走廊总能看见她。走出教室,书白问:“有什么事吗。”只见湘栾戴着她那副眼睛面无表情的说:“马上要准备招新了,开个会。”书白早就忘了文学社的事,突如其来的招新,让他有些迷茫。不过,他还是跟着对方走了,同时,还把其它几个高二的社员叫了出来。然后一起找到社长,商量招新事宜。社长已经高三了,不在参与社团活动,这也是最后一次给我们交代。随后详细讨论了招新流程,就回去准备了。
后来,湘栾总是会出现在门口叫自己出来,无非是商量招新的事。可是书白,不明白,为什么会总是叫自己,难道是因为离得近?他不禁想起来第一次两人见面时的事。其实书白没有很讨厌她,只不过不太喜欢她这样心直口快的人。不过书白还是由衷的佩服她,在准备招新的日子里,她总能把每件事办好,安排每个人的分工,这种雷厉风行的领导风范倒是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加上她齐肩的短发,略感深沉的目光,书白其实心里想,她应该会是下一届社长了。虽然现任社长还没有给我们“传位”,但是书白知道,她这样的人更适合领导大家。
很快,到了招新的日子,在偌大的报告厅中,书白显得更像一个高一学生,他不知道怎么组织高一学生。反观湘栾,在台上,拿着话筒沉稳的组织着招新活动。随后开始笔试,笔试的题目是书白出的,是湘栾说让自己出题目,题目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书白看着坐在中间的湘栾,他感觉自己实在看不懂她,这个感觉,直到他们分别的那一刻,始终存在着。
在笔试结束后,书白一行人在回去的路上聊天。湘栾说:“下次面试的问题你们想了没,有什么建议吗。”不知是不是打趣,一旁的社员高天乐笑着说:“不知道啊,随便呗,”书白也附和着。但是湘栾没有再说话,沉默不语。此刻,夜出奇的静。在快到教学楼时,她说了句,那你们来搞吧。说完,便回了教室。大家都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可是其他人还是选择默默地回到教室。书白想追上去,因为感觉湘栾真的生气了。这时,放学铃响了。学生们涌出教室,一瞬间,教室变得拥挤。书白好不容易回到教室,发现她已经不在教室了,只好回去拿了电动车钥匙,准备回家。可是在一楼停车场,他看见了湘栾,准备骑车回家。书白不知道该不该追上去,可是追上去说什么呢?他们之间本来交际就不多,这次还惹别人生气。最后,书白还是骑上车,准备追上去。很快,书白追上了湘栾的车,在旁边并道而行。书白开口说:“真的对不起,刚刚是开玩笑的。”可是湘栾没有理睬,甚至没有看一眼,只是骑着车,无论书白怎样道歉,她仍然没有反应。最后,在一个红绿灯路口,由于方向不同,书白还是回了家。
这个夜晚,书白感觉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他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隔天,书白没有在走廊看见湘栾,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而且她不在,面试也无法进行下去,似乎大家早已把她当作了社长,如今,没有了她,社团仿佛散了一般。书白知道这样下去不行,傍晚,他去找了高三的社长说明了事情缘由。或许,社长是想起了什么,很沉重的和书白说:“很多时候,我们都羡慕领导阶级,他们高大,受人注目。可是我们也永远不知道站在高处的人所要做的事是多么辛苦,所要看的路是多么的黑。就像这小小的文学社社长,旁人可能无法看到他的辛苦和努力,可是,同伴的无视才是最扎心的一刀。”书白沉默了,或许他知道了,招新的这些日子里,一直是湘栾忙前忙后,而大家的一句随便,让她再也无法坚持了。书白告别了社长,他回到教室,晚读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可他看着窗外的晚霞,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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