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马车早早等候。

顾丞相在上车后便直奔皇觉寺。一路上他是始终轻轻抚摸那戴在指上的扳指,似疚、似慰。

顾娇望着那马车背影出神。每年皇上在清明也就是定京公主祭日便会搁政三日,独自一人前往皇觉寺。当年定京公主战死,皇上力排众议将其葬于帝陵受皇觉寺供奉,甚至不惜立下太子,已示他做此事决心。可谁又记得,又敢记得她娘呢?

皇觉寺内,主持遣小和尚正早早布置,见来人像是早早料到,没有多言便让一众人等全退下了。

殿内只留顾潇一人,他先是为故人点了几只香,便自言自语望着眼前灵位丝毫不退让。“定京,我说过我终有一日会为她报仇,你当日拼死护下了他,我看在你曾有恩于隐儿便留他十年,“”今日便是这十年之期满,他并未如你所说成帝王之志,而是终日沉迷炼丹,致使宦、官内斗民不聊生。如今更是荒唐至极将宁不语招致入京为胥,他当真是怕有人夺了他的天下啊。今日我定为隐儿报仇,定为死去的刘家军报仇!”

黑暗里一人鼓着掌走出,赫然正是他口中的宁不语。“妙啊,妙啊!原来当年这杨隐将军并非被贼寇所杀,这定京公主也并非战死。哎呀,小人今日听了这秘史不会被灭口吧。”

...

顾潇坐在殿内,只是独自摸着那枚扳指,直到殿内再起脚步。“丞相竟是比朕还早来一步,当真是想念阿姐。”

“陛下莫要折煞臣了。”

“是吗?我阿姐就当真不值得你有一丁点怀念吗?”欧阳昊怒起。

“拜陛下所赐,并无。”

沉默许久...终是帝王开了口:“罢了,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

“您过去了,我和杨家军可没过去。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当年你杀害隐儿我未寻仇吧,看着定京公主的灵位磕个头吧,我向她允了十年之期。如今这期限将至...”

“顾潇,你敢!”

“我又有何不敢?与爱人天各一方,世上又有何苦可比?当日你杀隐儿时可想过会有今日?欧阳昊,你、必以命还之!”

欧阳昊向后退一步几乎是扯着嗓子喊:“来人!护驾!”

“没用的,我苦心谋划多年怎会让你逃脱。隐儿当年是被你命人挑去经脉,斩断手脚,活活疼死。那我便将你一寸一寸砍下!”说完便提刀挥向。

“啊!”一声长鸣划过夜空但却转瞬即逝。

皇宫内,欧阳昊怒吼:“满门满门,必斩之满门。你们斩了吗?再不斩那顾潇斩断的可就是朕的头颅!弑君!弑君啊!”

龙塌前的大臣虽平日看不惯顾潇可这时确是齐齐跪下谁也不敢看欧阳昊那空荡荡的右臂:“陛下,潇丞相两朝元老,开国功臣,万万不可啊!若强行满门抄斩可能会引起杨家军反,必乱啊!”

“那又怎样?”只听一声清脆,宁不言在殿前行一礼。

“陛下,这顾家纵然权势在大,可弑君之罪若不严惩如何服众!杨家军怕甚!臣自愿领兵踏平丞相府!”

“好!好!好!那日也是你救了朕!不愧是我的驸马!”

“踏、踏、踏...”铁甲的沉重终是划破了寂静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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