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如何帮你呢?”李程墨问。
陈祈思目光坚定:“和我一起‘抓鬼’。”
陈祈思来到这个世界的两年里,一直苦苦思索着解除诅咒的办法。她不知道敲锣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是从她看见的片段中可知“他”会杀死所有在房子外游荡的活物,于是她在锣声敲响后,将一只鸡趁乱丢向街道,待所有人家的房门关闭,锣声也很快地敲响了第三声。
她悄悄地趴在阁楼的窗台前,掀开窗帘一角,偷偷观察着街道。她看见街道上亮起一盏一盏绿油油的灯,这灯仿佛是在她眨眼间突然出现的,接着她看见街道尽头一个昏黄的光点逐渐向她这头走来。
光点逐渐变大,摇摇晃晃地照亮来者的模样,是一个一手挑着油灯、一手推着推车、锣拴在腰间的挎包上的跛脚老人,他用之前陈祈思在画面中看到的音调喊着:“收小孩了,收小孩了。”
陈祈思正瞪大双眼准备仔细观察时,老人突然转头看向了她,陈祈思吓得一哆嗦从凳子上掉了下来,但是窗外久久没有动静,于是她大着胆子爬上凳子向窗外看去。
一张惊骇的面孔陡然出现在窗前——老人的脸上满是刀痕,像是被人砍了不久正在愈合的阶段,咕咕地留着恶心的脓水,眼珠子被人挖了,流下的血水和脓水混杂在脸上,下半张脸糊作一团,让人看一眼都难以抑制地从嗓子里泛起苦水。
陈祈思吓得又愈倒下,但是老人只是伸手抓住了鸡的脖子,原来,鸡受到了惊吓,竟然一股脑飞上了阁楼外的外台。
接着,老人飘回了地面,是的,“飘”,老人没借助任何外力就以极快的速度像是飘落的羽毛般无声无息地回到了地面,全程未看陈祈思一眼。
陈祈思缓了一口气,又将目光看向老人,跛脚老人比了比鸡的大小,满意地点了点头,从挎包里取出一块白布,不顾鸡的挣扎,把鸡裹得严严实实的,而后把它放进了推车里,又继续一摇一摆地向前走去。陈祈思小心翼翼地推开窗子,老人并没有回头,甚至没有注意到窗户打开的声响。
陈祈思发现老人似乎注意不到自己,决定一探究竟,爬出窗外,跳在窗下的稻草堆上,悄咪咪地跟在老人后面,跛脚老人推着推车在村子里转了一圈,而后向后山走去,因为之前的事故,后山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到处都是茂密高大的野草,老人就这样推着车来到了之前画面中出现的塔前。
老人在塔前再一次认真打量被包裹着的已经没有生气的鸡,似乎是确定没有异样后,把鸡丢进了塔里,接着,他从包里取出一个打火石开始生火,他就这样擦着打火石,也不往塔里加任何东西,塔里却还是燃起了大火。
老人坐在一旁,似乎等着大火将鸡烧干净。陈祈思窝在野草中,等待着老人接下来的动作,其实她已经发现老人似乎根本注意不到她,掩蔽得十分敷衍。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突然听到塔后面有脚步声传来,她立马趴在地上,将头埋下。她听见有人说了一声“辛苦了”,而老人回了一句“都是我该做的”。她试着抬起头看是谁在说话,但是等她看过去时,人已经消失了,只留下了大火还在努力地烧着。
之后一年,陈祈思再没遇到大雾,她偷偷去山上看过,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塔里也什么都没留下,仿佛她看见的只是一场幻觉。
而今年的大雾到来之时,正是姜梧和李程墨到来之际。她希望两人可以和她一起去弄清楚这“幕后黑手”。
李程墨皱着眉头听完,表示这个老头可能是“弃婴人”。
——
自晚清起,各地涌现了许多灰色砖石堆积建成的“塔”,这些塔建于荒山野外,它们一般约有半米高,顶部呈现鼓形,塔身四周都留有小洞,若通过孔向里望去,可以看见数不清的婴幼儿尸骨和弃婴,这就是著名的弃婴塔,又名义塔。
最初,义塔的设立是为了处理各地夭折的孩子,因为有许多穷苦人家买不起棺木,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有一个归处,而将它们送入义塔。然而,事情逐渐失去控制。
有些父母不想要孩子,他们养不起孩子或者认为孩子生重病而活不久、有残疾等问题,便偷偷将孩子扔进义塔,由此义塔逐渐改变了其起初只是处理已经死去的婴幼儿的用途,而换名为“弃婴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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