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前的两个追兵转弯过急,不及勒马。两马速度不减,生生撞上马车后箱。

马迅速前翻,马上的两个士兵被甩飞于半空。

雍季等的即是现在,斩马刀齐挥,一把砍断了一个士兵的喉咙,一把砍断了一个士兵的一只腿。

两人法破,金光消失,马车后面的空间又黯淡下来。

雍季迅速刮一眼,喉咙断的在抽搐,断腿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突然一声响箭,翻倒的马车箱车底被洞穿。

“该死,还有一个没撞上来。”

又是一声箭响,由于有车板阻挡,箭穿过后气劲已消,无法伤他。

他恐怕见了我的模样了,不能放跑他,免得他去搬救兵。

这样思考后,雍季乘着一箭后的空隙时间迅速从车后窜出。

三步距离,敌人正在搭箭。

两步距离,敌人已经拉满了弓。

一步距离,可以挥刀了,斩马刀斩马脚。敌人随马前摔,箭已射出。偏了,只是伤了我的右臂。

斩下首级,大功告成。

雍季并不知道,他正在马车前拼命厮杀之时,马车之后,正上演着更危急的一幕。

断腿的士兵疼得全身僵硬,他感觉血在凝固。突然,他看见了躲在石头后的帕瓦昼。

“大的打不过,我死也要带走小的垫背。”

断腿的士兵使用了圣光魔法,金光附住了他的伤口。

“嘶,暂时不疼了,圣光魔法夺人寿命,予人力量。”

断腿的士兵转头瞪着帕瓦昼,眼前小子就像待宰之羊羔,士兵则如同瞎眼的狼般嚎叫。

“我将死,汝安能活?”

士兵甩了矛,取出腰间佩刀。用手指抠着泥土,往帕瓦昼移动。

帕瓦昼紧绷起来。面前的士兵浑身是泥和血,涨红的眼中充满死的恨意。

帕瓦昼感到害怕了,他握着匕首的手在发抖。这不是书中的童话故事,这是生死攸关的战场。

宫闱之中的昼儿,从来没有杀过生,甚至连血腥味都没有闻过。

现在黑夜下那士兵凶狠的目光让他恐惧,浓郁的血的味道让他恶心。

帕瓦昼后退起来,他不理解苍天为何要把自己扔到如此残忍之境地,他不明白弱肉强食是大自然的铁律。

他想退出命运丢来的惩罚。

一步又一步,帕瓦昼终究没有退路了,他背靠着土壁。

没有路了……

从帕瓦龙城到朔方,一路上帕瓦昼反复强调,人族毁了我的家园,毁了我的幸福生活。

一路的奔波,痛苦,更是无奈。一双手尚且稚嫩,一颗心尚且单纯,命运就把我推到了悬崖边。

要不,扔下匕首逃了吧?他断了腿,追不上我的。

可是要往哪里逃呢?可是要逃到何时呢?龙族复兴大业,我,逃的了吗?

逃不了的,我的眼前浮现出父亲和哥哥的面貌,我的耳畔响起雍季叔叔的鼓励。此时此刻,我应当重新握紧武器。

正如苍鹰在高空中学会飞翔,正如麋鹿在狼嚎中学会奔跑。

我向着无情的命运挥刀,将那命运捅个对穿。

士兵高举佩刀的手倒下了,他以为面前的小孩已被吓傻,哪知这小孩尚可反抗。

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声成为乐曲的余韵。

雨冲走了那一夜的血污,冲走了帕瓦昼的童年。

雍季看见昼儿杀了最后的士兵,摸了摸他的头。

一大一小便向着雨中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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