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桃的步伐是急促的,她迫切地想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家小姐,一迈入花影轩她便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每说几个字她便喘了几口气。
江晚凝放下笔,给她倒了点茶水,抚慰地拍了拍这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怎么了?嫣桃,发生什么了?”
“老……老爷他……”
“你说。”
“老爷他要把小姐您嫁给纪家二公子,纪淮初。”
江晚凝的手颤了颤,她并不指望父亲给她找一门很好的婚事,所以那个时候她也接受了父亲说的那个寒门书生沈砚,可是……可是明明她已经有婚约了,父亲这么违约是要让全豫州的人都看她笑话吗?况且偏偏是纪淮初,这个全城人都知道的浪荡子之一……想到这她连忙鼓足了劲:“嫣桃,快给我更衣。”
“小姐……小姐您不会是要去老爷那里?”
“对。”
“我记得您说过,您不会想再去老爷那里了……”
“以前我以为只要我逆来顺受,只要沈郎能像父亲说的那样考了个状元郎,我便会带着母亲过上好日子,我还只当他是我的父亲,可是他却被钱小娘蛊惑成这个样子,我和沈郎下个月便要成婚了,全豫州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居然为了保护江时锦,又将我和母亲推入火坑……”江晚凝说罢,泪水不自觉地流出,她赶紧擦了擦这不争气的眼泪,“真是……太令人恶心了。”
嫣桃急忙抱住江晚凝:“没事小姐,嫣桃永远都会在小姐身边支持你……”
她知道江晚凝的自尊心一直很强,放在以前豫州可再没有比她江晚凝更厉害的姑娘家了,外祖父是知州,父亲是县令,她是唯一的千金,但自从那一天知州意外在火中被烧死,她的母族程氏便就此落魄,江言从县令被抬升至知州,但他却并没有掌控实权,反而被纪家和贺家抢尽了风头,而新知州却又娶了一个青楼女子,又生下了一对儿女,从此江晚凝便是连下人都能唾弃几句的不受宠大小姐。
江晚凝那瘦弱的身躯上架着一件白色长衫,有些像穿上大人衣服的小孩,但微风轻拂,她的发梢擦过那被泪水浸湿而更加卷翘的睫毛,她是清冷的、孤傲的,她从不会就此臣服,短暂的隐忍是她学会的利器。
文翰阁里是父亲正在教弟弟江时序写字,她好像个外人无措地站在门口,但……他们早就不像亲人了,江晚凝吸了口气,踏进了屋内。
“父亲。”她按照惯例先行了礼,“您要将我嫁给纪家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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