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这边请”月云昭跟着翡兰前去沐浴,唐公公待月云昭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前殿,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可都要仔细的伺候着,若是磕着碰着可要你们好看”唐公公将拂尘换了只手搭着,转身出了金和宫。
月云昭沐浴完后屋外天色渐暗,且又开始下起了小雪,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心里莫名的沉静。而屋内雾气弥漫,翡兰将她的长发擦干后为她换上云锦而制的水色衣裙,纱织的腰带轻系,衬得腰肢盈盈一握,外披着素白的毛茸裘衣,暖意融融。
看着镜中干净消瘦的脸庞,还有这一身华丽的服饰,心下不由得涌出一股复杂的情绪。不过一夜之间她便失去了两位亲人,这一切如此的不真实,明明昨夜还与她们温柔的说着话,而今她仿佛成了孤人一般,不过也确实是个孤人了。
“五公主饿了吗?”穿戴妥当后,翡兰将手里的梳子放下,柔声的询问。
看着镜中的月云昭,翡兰有那么一瞬错觉仿佛看到了月氏。月云昭的容颜与月氏十分相像,玉软花柔,霞姿月韵。只是月氏给人一种温婉之感,而月云昭却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之感。
她虽是赋邵帝身边的人,可她知道月氏的为人,温婉和善,脑海中那个温柔的女子会柔声的轻唤她兰嬷嬷,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翡兰察觉到月云昭似乎不会说话,从初见她到现在一句话也未曾说过,难道不会说话?
片刻后就见月云昭点了点头,翡兰见状赶紧吩咐下人传膳。
不一会儿满桌的佳肴呈现眼前,月云昭见了心里却是一阵发酸,眼眶泛红看了眼身旁伺候的宫女,那宫女贴心的给她夹菜,伺候得十分妥当,可她忽然有点吃不下,因为这些都是她娘油枯灯尽跟尧女官自尽换来的。
用过膳后屋外的雪势越来越大,寒风呼啸,吹得窗户砰砰作响,没过多久来了一位太医,太医站在门外抖了抖身上的雪,随后踏过门槛入了殿内,来到月云昭面前恭恭敬敬的向她行礼,礼毕后将肩上的箱子放下开始给她把脉,望闻问切除了问都给她来了一套,许是翡兰跟他说了她不会说话。
“五公主身子实在是虚弱了些,加上长期的营养不均衡导致身材消瘦,我开点补药给五公主调理调理”诊断完太医收拾收拾东西被翡兰领着走了出去,回来就见月云昭已经躺下歇息了,于是熄灭了房中所有的蜡烛,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房门关上那刻月云昭猛然睁开眼,掀开被子站在窗前将窗打开一条缝隙亲眼看着翡兰离开。
脱去中衣换上夜行衣,小心的打开另外一头窗户跳了出去,看了眼纷飞的鹅毛大雪,月云昭脚尖聚气使用轻功翻墙跃下,娇小的身子小心翼翼的在宫中穿梭,躲避巡逻的侍卫,找准机会迅速飞檐走壁出了高高的宫墙。
出了宫不知道飞走了多久,直到看到远处有几个人扛着一副棺材冒着大雪艰难的行走在街道上。夜色静谧,只听得雪花落地的簌簌声,月云昭跟近后逐渐放慢脚步,他们这是要去南陵,皇帝下旨让她娘葬在南陵,那里离皇陵最远最偏,且都是一些有身份的废妃埋葬之处。
这狗皇帝可真是狠毒啊!
“下这么大的雪还让咱们兄弟几个送葬,这月氏真是死了也不安宁,可苦了咱们”走在最前头的人愤愤不平的说着,随后往地上吐了口唾沫。
“可不是嘛!但这月氏也是可怜,还有那五公主,从小就在冷宫那种鬼地方呆着”。
“月氏可不可怜,月氏可害得于贵妃终身不孕,要知晓这于贵妃是皇上最喜爱的妃子”。
“你们就不觉得这事蹊跷?月氏为人宫中无人不知,她向来与世无争,出了名的温婉贤淑,怎会干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其中一人觉得这事定是他人所为。
“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真就是她干的呢?”。
几人走走停停,好一会儿才出了城门来到南陵,南陵地处荒凉,不说晚上无人敢踏足,就连白日里也没人敢来这,因为这里也是被百姓称之乱葬岗。
“这鬼地方连风声都如此恐怖,咱们赶紧把棺材埋了走吧”说着几人开始奋力的挖坑,月云昭坐在粗大的树枝上看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几人迅速的将棺材扔进挖好的坑内,此时林中不知何处发出几声凄厉的吼叫声,声音幽幽回荡,几人害怕极了,慌乱填土后连墓碑都没来得及立上便匆匆忙忙的扔下手中工具慌乱逃离。
过了好一阵,月云昭确定周围无人了才从树枝上一跃而下,稳稳落地后走到土堆旁将沉重的墓碑立了起来,风雪交加,冰冷刺骨,使得小手不一会儿便冻得通红,但她并不觉得冷,心里头只想着给她娘最后的尊严。
“娘你放心,这仇我必定会报”清脆悦耳的声音信誓旦旦,最后跪在雪地里对着墓碑连磕了三个头。
她没想到那赋邵帝接她出宫是为了让她和亲太仁太子,如此看来那太仁太子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好人,这等好事会轮得到她头上?
尧女官在世时同她说过于贵妃的事迹,于贵妃野心勃勃,城府极深,她娘被废后,皇后的位置一直空缺着,于贵妃便想要拉拢一些朝廷官员来助她登上皇后之位,只是于贵妃出生不好的事实摆在那。
于贵妃是当初赋邵帝出征时路上捡回来的,无子嗣能升她如此高的位分是为了压制住当时的月后,所以对她不敬月后之事赋邵帝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臣子有上过奏章,言明后宫立后之事,但被赋邵帝一一驳回,之后臣子们再提及于贵妃登后位之事便随便寻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一来二去这事也就此作罢,之后更是无人再提及。
雪势逐渐变小,月云昭离开南陵后熟路的原路返回,因为尧女官曾给她画过赋邵全图,她日日勤看便都记了下来,连皇宫里外的细节布局图她都有,且她不是第一次出来,她娘女工甚好,时常会做些帕子给她拿出来变卖,以此作为补贴。
而她的武功自然是尧女官教的,尧女官的武功极好,听闻年轻时单挑五六个大汉都不成问题,但教人时是相当严格的,事事追求完美,正所谓严师出高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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