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你把我的孩子怎么了!

……

活该没人要他,这种怪东西留着也是祸害!

玄止娑望着泛黄的老旧照片,它被镶嵌在相框里,表面的玻璃不知怎的有一道狭长的裂缝,将他与自己敬爱的父母割裂开。

照片里一家人其乐融融,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真切和又幸福的笑容,或许是记忆不太真切,又或许是小时候记错了事,他只记得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和蔼的父亲满脸通红,嘴角的泡沫一上一下的浮动着,身上一大股莫名的浑浊的臭味,在他狰狞的面容下……当自己再次醒来时,只看见自己躺在血泊之中,眼前的父母血肉淋漓,碎肉乱撒一地,鲜红的血液顺着破裂的血管喷射而出,那苍白的面容下却洋溢着不可言喻的笑容。

收回思绪,玄止娑低垂着眼睛,或许有遗传了父母的优良基因,自己的面貌并不差,然而俊俏的脸上总有一双垂着的眼睛,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又似乎在提防什么。

而这十几年以来,对于他而言,人生最值得活下去的目标就是去寻找,父母真正的死亡原因……在警察和救护车抵达现场时,玄止娑呆滞的抱着父母的头颅,傻愣愣的坐在一张矮小的板凳上,诡异的场景让到来的众人不经意间一颤,眼神中有恐惧,有疑问,不可思议,但最多的却是怜悯。

一位面色严峻的警官来到玄止娑面前,替他放下了那两颗笑容诡异的头颅,轻拍他的背,出乎意料的,玄止娑没有啜泣,没有恐惧,只是呆呆的看着那躺在地下的两具无头尸体,看见他这幅表现,众人只当是一个小孩被吓傻了,随后,他就被带上了救护车。

玄止娑莫名其妙的就被带到了医院,洁白的墙壁是哪个挂满了红色的锦旗,上面有黄色的字写着感谢“某某某医生”,似乎全是病患家属寄来的一点心意。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吗?”医生和蔼亲切的问道,声音不大,像是怕惊扰了栖息的动物一般。

“玄止娑。”

玄止娑如一回答,语气里没有多少情感流露,医生递来了一些糖果,各式各样的糖果……看见那红色包装的糖果,玄止娑缓慢的抬起头,一位瘦弱的中年男子映入眼帘,白色的大褂的左侧胸口的口袋上挂了一个怀表,不同颜色的笔同样挂在胸前,在他衣服两侧的口袋里外面看起来鼓鼓朗朗的,应该是装满了东西。

医生看见玄止娑有了一些反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了他的名字,随后记录下来今天的日期,以及开始谈话的时间。

“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医生说。

医生尽量委婉询问,对于一个孩子而言,并不能完整清楚的描述出正确的现场是正确的表现,所以他并不能心急。

“记得。”玄止娑说。

和蔼的医生随着他的话继续深入询问:“可以说一说发生了什么吗?”

……

随着一段时间的沉默,玄止娑看了一眼医生,吞吞吐吐的说出了一堆奇怪的语言,医生一字一句将它们记录在纸上,不久,洁白的纸张上被一段段文字覆盖。

“书……还有会说话的猫。”

“爸爸对着猫说话,然后突然灯就坏了。”

“后来为什么也看不清,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我很害怕。”

“然后突然听见鬼的叫声,突然就什么都看不见了,我重新看得见的时候只发现爸爸妈妈他们躺在地下睡着了,我想像平常一样抱着他们,他们就会醒了,不会留我一个人……”

出乎医生的意料,他看了看纸上密密麻麻的文字,结合玄止娑的表现来看,他似乎有着极强的表达能力,但是由于儿童的思想能力的局限性,大多数字眼带有强烈的幻想色彩。

医生一字一句不遗漏的重新抄在一张崭新的纸上,将所有文字按顺序排列好,安抚了面前的玄止娑后,牵着他的手关上门走了出去。

……

傍晚,夕阳余晖洒在医院的玻璃上,玄止娑从病房的窗户从高处向下望去,三五辆警车停在停车位上,一群穿着警服的警员聚在一起似乎在对比什么。

在救护车专属的通道附近,有好几位骑着轮椅的病人慵懒的看着天空,他们洋溢着开朗的笑容,与旁边的朋友津津乐道的谈论着。

而在那地下停车位的进口处,玄止娑余光突然看见一只毛色黢黑的野猫,正躲藏在暗处,紧盯着那在地下啄食的麻雀。

他似乎看的很远。

“来打针了小朋友。”

一位护士走了进来,治疗车上挂满了药水,虽然护士带了口罩,但眼神中充满了关爱的神色。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啊?”护士手中看着药水上的贴纸,一边询问。

“玄止娑。”玄止娑说。

“好的,玄止娑小朋友,现在开始打针了,不要害怕,一会就过去了。”

温柔的语气让玄止娑微微点了点头,只见护士将管内的空气排尽,挂在房顶垂下来的倒勾上,一手掀开玄止娑的衣袖,并用一条压脉带困住手臂,以此让手背上的血管更加充盈,在进针时有更大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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