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权力聚将议事的。满宠背手站在台上,居高临下看着众人,面带嘲讽着说道:“昨日大军初至无虑,当日就攻克城池、陛下也宿在了城内。”
“田将军、鲜于将军,你们二人有功啊!”
满宠此时并无半点赞赏众人的意思,一张颌下与两颊布满胡须的壮脸向下拉着,但凡不是个瞎子,就一定能看出满宠的阴阳怪气。
昨日皇帝怼了满宠一番,而今日满宠自然不会给下面将领们好脸色。
田豫与鲜于辅二人自知昨夜攻城损伤甚大,眼见一众同僚都盯了过来,只得颇为难堪的拱手自称有罪。
满宠轻哼一声:“田将军在并州打鲜卑人打久了,攻城都不会攻了吗?”
“声东击西会不会?急攻缓攻会不会?你这四面齐攻、撒豆子一般派兵的兵法是从谁那里学的?轲比能吗?”
田豫自知理亏,只得拱手低头请罪。
虽说田豫是个老将、皇帝都要给他留几分薄面,可满宠却并不在乎。皇帝用他管辖众将,就不是让他唱红脸做个好人的,而是让他拿鞭子去抽众将的。
田豫资历深,满宠却比他更深,在大魏凶名更甚!
田豫请罪后,满宠又将目光移到了鲜于靖的脸上:“田将军兵法不错,你鲜于将军也不凡啊!”
“区区五百人防守的城池,要不是你那司马误打误撞砍了守将,你是不是也攻不下了?”
“和本官说说、也和诸位同僚说说,田将军都已经攻了一波了,你这个后面捡漏的还死了四百人?你兵法又是从谁那里学的,从你爹那里继承的吗?”
现年四旬有五的裨将军鲜于靖,乃是故护国将军鲜于辅的长子。
被满宠当众指责自是羞愧难当,听满宠提到先父更是有了一丝怒意。鲜于靖本想以夜战艰难为自己开脱几句,可他刚要说出口的时候,却大略猜到满宠是要拿自己立威,复又按捺忍下,躬身行礼开始请罪。
见鲜于靖态度恭顺,满宠也未扩大事态或者处罚,而是当众教训起来:
“陛下待你们如心腹股肱、还在碣石特意为你们立下两倍的封邑赏赐,这等仁德圣君,我满宠感念于心,却不知你们心中都是如何想的。”
满宠板着脸高声训斥起众人来:“将军号、侯爵、赏赐,陛下哪一样缺了你们了?”
这是西阁阁臣,又是凶名在外的满宠满伯宁,此处并无一人敢触他的霉头。
而满宠说着说着,竟掐起了腰来,一个一个指着点起了名:
“文钦,左羽林将军。羽林将军好生威风啊,比本官这个前将军的封号还要威风,就是不知道你仗打得怎么样。”
文钦本就长居洛阳,挨满宠训斥不是一次两次了,此时根本不敢反驳:“属下定为大魏效死,以报君王恩德。”
“胡闹!”满宠眼睛一瞪,将堂中众人吓了一大跳:“陛下与你如此重要的职位,是让你一死了之效死的吗?不好好想想打仗,就想着效死?你人头又值几钱?”
文钦喏喏着低头拱手行礼。
训斥过文钦之后,紧接着就是长水、射声两校尉,以及中护军桓范。或是训斥几句,或是阴阳几句,并未有一人落下。
田豫与鲜于靖二人则又被骂了一顿。
轮到七名统领州郡兵的校尉之时,满宠竟一反常态的柔和了些:“你们虽是都尉,可本官查了你们在中军时的履历,也不过是些司马、参军之类的小官。”
“行军打仗并非什么疑难之事,却也容不得你们小视。多看、多听、多学,遇见难处多向上汇报。”
“知晓了吗?”
都尉赵宏等七人齐齐应下。(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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