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光?你想要借谁的光?”

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借运粮船的光。”

满穗看着我的眼睛,眼神里倒是没有一点犹豫。

“这可能是有点风险,但……我和良爷,怕也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想必良爷不会怕的吧?若是良爷怕了,我就一个人去,给他们些银两,让他们把良爷带走。我的话,干脆就跳到这洛河里,就算是死了,良爷也能把我的魂魄带到扬州。”

满穗久违的露出了笑容,那得意的眼神好像在说,看我多聪明,快夸我。

接着,良的大手就往满穗的头上拍了过去。

“啊哦!良爷打我做什么!?”

满穗吃了痛,捂着脑袋,委屈巴巴的。

“你要是在闯军的兄弟眼前说这些话,怕是要赶在官兵前被砍。”

我被她这么一问,也是一愣,想起来了在闯军时的那些事,就顺口打发了她。

在闯军时,有些被收留的难民,总是在交战前说些毁士气的话,像什么“如果这战打输了,我往哪跑,李二往哪跑,张三往哪跑……”亦或是“这官兵这么多人,咱们这些兄弟能顶得住吗?”之类的。

总有人对此感到很不满,有时,甚至有人会跑到我面前报告,让我以扰乱军心的罪名将这些长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的人处死。

我一向感觉这些闲言碎语对战局没有什么大碍。因为我觉得,能打过的仗,就是全军上下都倒苦水也不会输,打不赢的仗,就是拼了全军将士的命也不会赢。不过因为闯王的命令,我还是下令禁止军队里出现这样的声音。

满穗开了个这样的玩笑,现在可没有军令让我严惩说闲话的人,我却难以容忍满穗这样,比起闲言碎语都显得有些无碍的“不吉利”的话。

满穗,还真是改变了我很多,至少,我自己不明白我刚才的气愤来自于哪。

“你接着说计划吧。”

我回过神,看了眼满穗一脸委屈的样子,不由得感觉有点好笑。虽说我知道她肯定是装的。我笑着催她,她才收起那副委屈巴巴的表情,继续头头是道的说起来。

“良爷觉得,运粮船还有多久会来?”

“从大河到这里,应该是要比我们这几天走的路长一点,再加上他们是逆流,怕是还要再慢一点……快了三天,慢了七天吧。”

“……那闯军现在已经控制整个洛阳区域了吗?”

“你是想在运粮船过来卸粮的时候溜进去对吧?”

我明白了满穗的意思。

“对,能搭的船除了运粮船还能有什么?总不能搭运士兵的船吧?”

“……船队应该会拖拉很长,我们现在在的地方,就是伊河洛河交汇处,是一个拐点,这里大概率会有船只停下的。”

“好……那我就回去给船家说一下,让他赶快赶回洛阳城,我们的话,就在这镇子外晃一遭,看看能不能溜进镇子吧,等有地方落脚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好。”

搭运粮船……这点子,还真是有点可行。在我们攻破洛阳之前,我听那几个谋士说洛阳是兵家必争之地,我们打下了洛阳,一定会遭到凶猛的反扑,往这里运的官兵和粮草只会多不会少。那运粮船上,怕是都不会有多的人,再极端一点,怕是只会留一旗的人。那样的话,我们还真有机会溜进去。

这小崽子,脑袋这么灵光,两个我怕是也抵不过她。我转头看着满穗的背影,有点佩服。

满穗给船家说了大致的状况之后,船家就撑着船原路返回了。

满穗回来之后,我们点了下头,开始向小镇边缘走去。

在这时,我的手上传来了一阵温热。

“嗯?”

我有些疑惑,低头,原来是满穗的手。她娇小的手握在我的大手外面,显得有些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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