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躲在这个小地方有一段时间了。没事他就在街道上观察人类,和他们聊天,从只言片语中推出他们完整的画像。这既是某种打发时间的消遣,也是他的习惯。用人性去压制心兽——那股本能的,野兽的,憎恶的欲望,伴随着古老诅咒的——非常有必要。在他曾经追猎过的目标里,有不少都是不知道压制自己的原始欲望。话说回来,这种缺陷在他们还没成怪物前就存在着,似乎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堕落后干脆放飞自我了。放纵心兽所带来的风险也是很显而易见的——要不然也不会被他们盯上。当然,她,自然是重点对象。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像个痴汉,那种变态的狗仔队,不过,观察是有结果的。这个女人不一般。
富美子正在筹备自己的便利店计划。事实上,推进的很快——便利店已经装修完毕。现在的问题是需要招一些人手,单她一个人可干不了24h。不知为何,在见过那个“有点奇怪”的男子后,自己总是觉得有人一直在注视自己。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去为自己的便利店梦想跑前跑后,在这些过程中,似乎有人,或者说,别的“东西”,在有意无意观察自己,而且这种感觉还随着地点在改变,有时候是小孩子,有时候是老爷爷,有时候是调皮的小姑娘(什么?你问她怎么知道的?她只会跟你说“感觉”),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自己再次遇到那个男子。这次,他可不是第一次见面那样的“好人”了。
“嘿,”富美子回头望过去,是那天遇到的男子。这个县人不多,前前后后基本都认识,但这个逢人便自称自己是贸易公司的怪人引起了这里不小的讨论。行踪不定,气质不凡,应该是做大生意的人(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连知事都想见他,想问问他们这个小地方有什么东西是能吸引到国际投资的,当然,如果知事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话恐怕会像M.J的《Ghosts》MV里那样把他“请”出去了。“请你喝一杯?”他笑道,说着,从自动售卖机里买了一罐果汁。“哦,谢谢,还是不了。”这次她提高了警觉度,并没有接受他的礼物。艾伦自己也不在意,将那罐饮料一饮而尽,对正在观察这售卖机的富美子问道:“你在干什么呢?”“啊,我在市场调研。”“盯着售卖机市场调研?”“当然,我得知道大家喜欢什么,需要什么,可以在店里补充哪些东西,这些都得从其他地方入手。”富美子拿个记事本,在写着什么。
“嗯,你最近有感觉到什么吗,比如说,呃,碰到什么奇怪的事?”他决定试探一下。“奇怪的事?嗯。。。你可以被算在内吗?”“当然。”他笑了笑。如果能感觉到他的特殊,那也是种天分。最近的观察里,他对这个女人有了新的发现。她身上似乎有种天赋,能够察觉到周围的灵类,他不知道这是她之前就有,还是在遇到他以后才觉醒的,总之,如果这股天赋能继续发掘下去,把她当成“金丝雀”,想必是个不错的选择。
富美子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他。她觉得自己开始对这个“怪人”有种奇怪的感觉,这种感觉告诉她,要对他要有些防备,这个“人”,貌似不是“人类”。虽然这个想法很荒唐,但自己却非常执着的认定这个感觉是对的。看起来人畜无害,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就露出利爪和獠牙了呢?
“我听说你在大学期间参加过神秘学社团,”他接着说,自己这段时间对她有过调查,“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呃,超自然存在吗?比如说,长着长耳朵的精灵,会嗷嗷叫的狼人什么的。”富美子对此很惊讶:“你怎么知道我参加过这类社团?”“不瞒你说,其实我对你有一些调查,”他决定透露一点信息。“你在社团期间参加过寻找验证都市传说之类的活动,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找到什么。”“所以你不是什么贸易公司的职员,是吗?”富美子觉得不太正常,她想离开,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一步也迈不开。
“听着,我知道你对各种超自然感兴趣,经常在网络上搜集各种奇闻异事,都市传说这类消息,尽管绝大部分是假的,尽管有的故事很吓人,但你还是一直坚持。”“这只是我的爱好。”“爱好吗?未必吧。”他顿了一下,忽然变得严肃起来:“实际上,由于某些原因,比如你的天赋,你那尚未开发的。。。灵能?在有些时刻,你离真相离得很近。但是,你只是个普通人,因此,离真相越近,你离死亡就越近,更别提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存在,当然,那对你来说过于遥远了。”富美子听的一愣一愣的,这些话既像是某种玩笑,又像是疯言疯语,但剥去外衣后,自己又觉得有点像是某种建议。她开始神情恍惚,觉得周围的世界与什么东西融为了一体,视野清晰了起来,耳边有人在窃窃私语,有人在咯咯笑,有人在咆哮,有人在哭泣。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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