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晴日是春雨漫最喜欢的天气,没有炎夏的酷暑,也没有寒冬的凛冽,而是恰到好处的温暖。
“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夫人都收拾好了,还在等你呢。”芙宁急匆匆的跑来,对蹲在池塘边的春雨漫急切地说到。
只见春雨漫手里拿着细粮一点一点的撒在了眼前的池塘里,池塘中的金鱼又聚又散的,泛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涟漪。
“别急,你等会儿,它们还没吃完呢。”春雨漫听着芙宁急匆匆的语气却是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芙宁见春雨漫这般不在意,便走到春雨漫的旁边,看着眼前池塘中的金鱼,可是没过多长时间,便拽着春雨漫的袖子要把她拉走。
“哎哎哎,等会儿啊,你…你急什么。”说着脚底还用着力死死不肯走。
“小姐,你再等会儿,夫人肯定又要责备你了,说不准…说不准连我也要一起骂呢。”芙宁说着说着语气还渐渐弱了下来。
“芙宁,我跟你说!你…你这是以下犯上!不行……不行,我不去!”春雨漫急切的喊着,可奈何自己的力气实在是小,不一会儿就被芙宁连拽带拖的走了。
没一会儿,春雨漫就被芙宁带到了前厅,前厅里,赵淑琴和春和鸣二人看到春雨漫来了,赵淑琴便走上前对春雨漫说:“阿槿,你看看你,又让整府的人等你一个,你每次都这么慢慢悠悠的,你这坏习惯,什么时候可以改改。”说着还用手指捣了捣春雨漫的额头,春雨漫只低着头没有说话,一旁的芙宁见状也缓缓的低下头,免得也被训斥一顿,毕竟因为这样芙宁已经被连累了许多次了,更严重的一次还和春雨漫一起被罚了五十多遍的道德经。
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有要事出门春雨漫总是最后一个到,其实也不是春雨漫不想出去,毕竟对于春雨漫来说,她感兴趣的大概也只有草药和医术,作为医药世家出身的她来说,珍稀的草药和精湛的医术才能吸引她的注意,赵夫人见她低着头一言不发,也是无奈叹气,春和鸣见气氛似乎尴尬了起来,便说道:“大早上的,都别这么动气,今天召大哥他们一家终得归京,就莫要跟阿槿一般计较啦。”说完拉着春雨漫就出去了。
赵夫人一想,确实如此,便也不再说什么,跟着便走了。
要说召家,召家与春家是世交,召家也是个武将之家,上上下下出了十几位将军,两家人都是当朝皇帝的得力部下,自先皇死后,原本靠着联姻而得来的宁静,一瞬间便被打破了,边疆的部落势力对中原地区的觊觎之心也日渐显现,在冲突的不断加重下,皇帝便决定派召家前去边疆地区镇压战乱,召家家主召江便举家搬到了边疆地区,没想到一走便是十年。
如今,边疆地区的战乱终得平反,赫拉一族是边疆地区势力最大的部族,大部分的战乱也都是其一手操控的,而在其与召家军的最后一战中,召家的长子召城郭一剑便取下赫拉族首领赫拉普的狗命,此战大捷,消息四处奔走,不久便被皇帝得知,于是便下令宣其一家立马回京,还要册封召城郭,并且特意赏赐了召家一座新府邸。
春和鸣拉着春雨漫向外走,一边走一边说着:“阿槿,今日你召叔叔一家便要回京了,你召哥哥立了军功,陛下还要册封他,我估计啊,肯定是个大官职,你和城郭也已经十年没见了,现如今终于可以见上面,你应该开心点。”说着还摸了摸她的头。
“召?皇帝爷爷召回京的那家人吗?”春雨漫听着春和鸣的话,一时半会儿有点疑惑,毕竟她对春和鸣口中的召叔叔召哥哥没有一点印象。
春和鸣看着春雨漫的疑惑眼神,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便拉住她站在了原地缓缓地说道:“对啊,就是你召叔叔他们一家嘛,我们今天就是专程去祝贺他们的”春和鸣甚至有了点惊讶的语气,这时,走在后面的赵夫人也走上前,补充到:“你小时候还天天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一口一个‘小召哥哥’的叫着,还到处嚷嚷着说以后要嫁给人家当将军夫人,怎么这下还全给忘了。”
“娘亲,您记错了吧,我怎会说出这种话。”听着赵夫人的描述,春雨漫略带惊讶地说,她确实是不曾记得所谓的召哥哥,于是她笃定他们一定是记错了。
“哎,没事,等过会儿见了,说不定就想起来了。”说着拉着春雨漫就往门口走,他可是生怕家里这两人又闹出什么矛盾来。
到了门口,马车都已经准备好了,春和鸣推搡着不情愿的春雨漫,把她推上了车,转头便接着赵夫人上了车,最后自己才上车,路上,气氛很是平淡,却也有些许的尴尬,母女俩便这样坐着一声不吭,春和鸣便也不敢说什么,好在路程不远,没一会儿便到了地方,春和鸣也算是舒了一口气。
到地后,赵夫人和春和鸣率先便下了车春雨漫便又开始在马车里赖着不肯出来,毕竟她不喜欢和其他府邸的贵人打交道,但这次,赵夫人也没搭理她,只剩下芙宁看见春雨漫迟迟不肯下车,开始急的想跺脚,在马车下面轻声呼唤着春雨漫,可春雨漫似是没听到,亦或者她听到了却不想应答,但不管是哪种,春雨漫就是坐在车里不出来。
而在车外,赵夫人和春和鸣一下车便看见站在召家府邸门前的两个人,此时此刻,双方都已经激动的无法说话,已经是十年了,十年前,被世人敬仰,身经百战不曾失败,一身傲骨的召家家主召江,现如今,头上也多出许多的白发,原本硬朗的脊背如今也弯了几分,而又反观召江身旁的女子,便是召江的妻子许竹之,她是位奇女子,因为她也同召江一样,是位了不得的女将军,现如今的她只是容貌苍老了些,可气质上确还是显而易见的大将风度。
赵淑琴一见到面前的许竹之,连忙上前,许竹之见了她,也走上前,两人手握着手,一时间,赵淑琴不禁哽咽了几分,两人在之前便是很好的朋友,自上次一别,两人也是十年没见,虽说刚开始,两人偶尔还有书信往来,可渐渐的战事吃紧,便也慢慢断了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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