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

“你们了解傀儡术吗？”格雷格看着安德烈亚斯问。

“了解不多，只知道是个很鸡肋的东西。在强者手里很强，在弱者手里很弱。不能让弱者跨越实力差距强行战胜强者，也没办法让强者天下无敌。”

“精辟的，中肯的，一针见血的。”格雷格点点头，认可了安德烈亚斯的看法，“实际上我族中也没多少学习傀儡术的人了，而那些学习傀儡术的人也大多不是为了战斗。”

“傀儡术源自于很久以前联盟刚刚成立时鸦族的辅助魔法，那时初始的五大部族共同开发大陆会互相配合，鸦族在战斗中就是负责支援、骚扰游击、打辅助的角色。后来我族加入联盟后，辅助的职责就落到了我们头上。”

“为了给你们这么多部族施加增益，保持身体状态，我们也研究出了很多有针对性的辅助魔法。比如针对你们老鼠的增强防御，减少魔力损耗加强魔力回复，针对猞猁的速度提升，力量增强，等等。这就是傀儡术的雏形，你们，也就是队友，就是傀儡。”

“后来联盟分裂，我们没有你们这些强力队友后我们才开始研究真正的傀儡术。我们试着操控各种东西，并将这些增益魔法施加到这些傀儡上，并且很快发现了这种傀儡术的问题。”

“如果我们操控的是剑、盾、矛，那这不叫傀儡术，这叫念动力。如果我们操控的是野兽或者魔兽，这也不叫傀儡术，这叫御兽，是鸦族的专长，我们比不过的。只有操控人的魔法，才叫傀儡术。”

“这时候也有个问题，我们是有非常强的辅助魔法，但它只是辅助魔法而已。它要真的是左右战局的核心，那就不叫辅助魔法了。它能给予的增益本就不可能比施法者的极限还强，更不可能在你们擅长的领域与你们不相上下。”

“我举个例子：假设我的实力与科济奥拉相差无几，我跟他打一场，我操控一个相对于我而言质量中等，各方面都很均衡的傀儡。我就算用全部力量给他上满了增益，这个傀儡也不可能比科济奥拉更强。首先我自己就不比科济奥拉厉害，将力量施加在傀儡身上后再用来对抗，这个效率会非常低下。”

“其次就是傀儡。如果这个傀儡本就相对于我自身而言不弱，你觉得这样一个傀儡需要耗费多少好东西才能打造出来。这些材料是不是可以换成等价值的宝物来提升我本身的实力？这难道不比效率低的傀儡更加有用？”

“另外，这个傀儡是死是活也同样影响实力。它如果是活的，那他有没有自己的想法？会不会不听指令？如果是死的，那他的弱点就非常明显。大脑，是所有傀儡的最大弱点。”

安德烈亚斯附和的问道：“为什么？”

格雷格笑了笑：“你能想象自己一只手上有六根手指的感觉吗？那根多出来的手指是位于手掌上的哪个位置？弯曲那根手指是什么感觉？它被砸了下你能感觉到多痛？你能想象出来吗？如果你有两只左手呢？有四只脚呢？”

“我这十几年来见过许多会傀儡术的人，我族的，异族的，专业的，自学的，连我自己都学了一段时间。但是没有人能操控没有大脑的傀儡，我也不行。有大脑的傀儡就像智能机器人，你给它下一个命令，它就会自己执行。但是没有大脑的傀儡则是给你外加一个身躯，让你拥有两条脊髓，两双手两双脚，两套身体器官和循环系统。你能想象你多一个身体的感觉吗？想象不出来吧？你连一只手上有六根手指的感觉都想象不出来，更别谈身体突然多出更大一部分了。”

“你的精神力越强，你对现在身体的掌控越细致，你就越不可能操控无脑傀儡。”

“你看，傀儡术就是你说的那样。没用，但也不完全没用的东西。”

“所以，你认为安东不可能操控傀儡来战斗，他带的尸体只是混淆我们的思路，之前说的话都是故意扰乱迈克尔他们思考方向的？”

“他们不会被骗很久的，我只是恶心他们一下。”格雷格一想到其余几人发现被自己误导后的心情就一阵暗爽。

安德烈亚斯面无表情地等他爽完才淡定地问：“假如，安东真的是傀儡师，并且真的会操控那些无脑尸体来战斗。你有对策吗？”

格雷格被他逗笑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就把话放在这，他要是真能操控那些无脑傀儡，我就把头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只怕他要是真能如此，他都不需要你动手，他自己就能把你头拧下来当球踢。”安德烈亚斯一向喜欢高估对手的实力，“告诉我，如果他真的能做到，他有多强。”

看着安德烈亚斯冰冷的眼神，格雷格慢慢收起了笑容：“......我不知道。但有个概念可以告诉你。”

“你知道‘黄金时代’吗？在我们十四部族联合，成立联盟之初，创造女王，开拓世界，钻研魔法，探索未知，整个社会和谐、繁荣、富裕、昌盛的时候。我们部族之间团结一致，彼此之间没有间隙。这时候要是有傀儡术，那就是傀儡术最强的时候。远比现在的傀儡术最强还要强的多。”

“傀儡术，说到底，不过是为增益魔法找一个合适的载体。你觉得哪个载体最合适？”

格雷格深深看了眼安德烈亚斯和霍华德：“当然是你们了。这些魔法本就是为了增强你们。迈克尔，卡扎菲，缪斯，萨内......你们，就是这些增益魔法的最佳载体。在黄金时代，我们死后的尸体依然能得到我们祖神的加护，那就是最完美的傀儡，是祖神给予傀儡师的礼物。但是如今我们的联盟早已不似从前，我们一旦死去尸体就会立即失去祖神的加护，任何傀儡师都别想利用。因此现在的傀儡师想要获得有加护的傀儡，就只能去找外神的部族。”

“如果安东真的可以操控无脑傀儡，他很有可能就是‘黄金时代’的傀儡师的强度。你不能将他当作一个人来看，你要把他当作一个团队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