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神飞听外公说话总有些不祥的意味,不想老人家继续沉浸在这种氛围里,转移了话题:“外公,上次你说屋顶漏水?在哪儿?明天我正好有空,给你修修吧?”
“哦,这座道观我捐给国家了,外面的小刘就是过来做接收工作的。他说这里将会翻建,盖一座大大的新竹萧观,今后肯定香火鼎盛。”
顾神飞按捺下心里的不安,脸色僵硬的笑了笑:“那好,外公你一个人住在道观里也太辛苦了。等接收完成,正好和孙儿我一起回家去住。”
褚凤祥笑得满脸都是皱纹:“好,好,乖孙儿这片孝心我是生受了,外公最后再告诉你几句话。”
顾神飞的身子禁不住的颤抖起来,声音也有些沙哑:“外公,您说。”
褚凤祥一双浑浊的眼睛忽然变得清亮:“天道茫茫,大势滚滚。你我如红尘浮游,一生也只不过随波逐浪而已。唉!惜我者,我惜之;嫌我者,我弃之。懂我者,我幸之,凡事莫要强求,一切随缘即可。老道我去了,就不留下受这个罪了。”
言毕,头一低便端坐不动了。
“外公,外公!”顾神飞肝胆俱震,颤抖着呼唤了两声,这才确认老头已经驾鹤西游了。
那个姓刘的青年道士听到屋内顾神飞激动的喊声,一挑帘走了进来,见褚凤祥已经故去,脸上也是露出了震惊之色:人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去了呢?
不过他与褚凤祥并不熟悉,也谈不上多悲痛,对着老头遗蜕行了个作揖礼,转身对顾神飞道:“老仙长对今天早有预料,还请施主不要过度悲伤。他老人家的后事将会由咱们市的道教协会帮助操办,一定要让老仙长走得圆满。”
顾神飞满心伤悲,这会儿只是点头。
眨眼时间就过了一个多月,外公去世的悲伤在顾神飞心头渐渐淡去,重又把生活的重心放到工作上。所幸这个阶段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次离奇恐怖事件的阴影慢慢消散在人们的心里,无论是亲眼看到的还是听说到的,都在有意无意的忽略这件事情。
9月底,天气依然酷热,顾神飞和郝蕾俩人苦逼的去20多公里以外的崇县出了一趟短差。回来的时候没有选择过海底隧道,而是花50块钱连人带车上了轮渡。往甲板上一站海风这么一吹,两人顿时感觉冰冰凉心飞扬,闷在身上一天的酷暑全都给吹没了。
“阿飞,你看,那边好多人啊!说不定有什么热点,等靠岸了咱们去看看。”
远处海堤上里三重外三重围着至少上千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热闹事。郝蕾出于职业的敏感意识到可能有大瓜吃了,拽了拽顾神飞的衣服提醒他注意。结果没拽动,转回目光一看,却见他脸色严肃的看着海岸马路上停着的那一片警车:“阿飞,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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