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家啊,朴公子?”
“朴家啊,想当年……咳咳咳,朴家当年也是极尽煊赫,若当真和忠顺王府联了姻,不知能不能起而复生?”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是朴家,我倒是希望那人是朴公子了,老朽当年也曾有幸见过朴公一面,其风姿,不输刚才的公子。”
“慎言啊,慎言。”
码头上一众人都羡惧于忠顺王府的威严,不敢过多的说话,此刻却有一个头戴斗笠,穿了一身士子服,背了包袱,打扮不伦不类的青年人说道:
“何谓慎言?我偏要说,那人哪里是什么朴公子,就是给朴公子提鞋,或也不配,嘿嘿,嘿嘿……”
酸臭书生古来便多,多年不中被逼疯了的,也不是没有,离着秋闱虽还有些时间,但各地的学子,已有人进城。
码头上的人,瞧着眼前的“书生”面生的紧,以为又是个多年不第的学子,便都哄堂而笑,更有人取乐道:
“这位秀才公,你哪里便知道那人不是朴公子,是小王爷,难道你去过忠顺王府,见过小王爷不成?”
“小王爷倒是没见过,恰好见过朴公子。”
斗笠青年浑不以周围人取乐自己恼怒,又说道:“我不止是见过朴公子,更是承蒙他的恩惠,若不是他,想我已经死了。”
若是欲进城参加秋闱的学子,必由水门或城门而入才对,可那人说罢,也不管众人如何理论,只跳荡到早就买好的小船上,喊道:
“船家,开船吧,此一去,山高水长,可再回首时,呵呵,必是龙出于野,定让风云变色。”
他神色淡然,不似作伪。
可他的样子,瞧在码头上一众人眼里,已认定必是又一个考疯了的学子,估摸着是觉得这次仍没有机会,只好撂下几句狠话,灰溜溜的逃离。
大船甲板上。
同样瞧着宁熏儿“跋扈”风姿的朴十年,心内也不由为她暗赞,只可惜她是女儿家,并不是男儿郎,若非如此,非要喊上一声好一个少年白马街市东。
也不过是暗赞而已,朴十年的心思并不在此处。
他的视线在码头边一众的游船上,在往来不绝的人群间,很是希冀能够得见那个曾穿了一身青翠,立于绝巅上的姑娘。
可惜并没有。
只是恍惚间,好像一个叫做方天雷的旧人的影子一闪而逝,又复入人群,河流,消失不见。
“公子,公子!”
听闻要下船去涿城中游玩,最开心的自是幂儿姑娘。
她本性跳脱,被困在大船上这么多天,早已有些倦怠了,便已收拾好自己,背了小布包走了来,说道:
“我早前听夫人提起过涿城,说是涿城的糖火烧最是出名,公子啊,咱们也快些下船吧,奴请你吃糖火烧可好?”
糖火烧并非涿城独有,只不过这里的百姓别出心裁,做的和别外略有不同而已,好吃不好吃的,倒要另说。
朴十年在人群和游船间关注良久,终于一无所得,只好收回了视线,笑回道:“我只听说过驴肉火烧,糖火烧倒是头一次听说,不如尝尝?”
除了幂儿心中欢喜,早已准备妥当外,貂珰也背了包袱随之而后,凑近了,插话道:“公子,没准涿城里会有冤大头,啊不是,是有阔绰之人,也说不定,咱们这香皂啊,可还剩下好多哩。”
他拍了拍包袱,三人正要一同下船,却见那叫做碧儿的婢子,执礼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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