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汉接着说道“我当时也吃了一惊,连忙把口袋从马鞍上解下来,可就在解得时候便觉得马鞍也不对劲,普通的鞍子都是越柔软舒适越好,这个鞍子怎么又硬又沉,我撕开皮革一看,马鞍里面竟然是一整块黄金,少说有七八十斤沉,我说这匹马怎么会摔断腿,原来是被这马鞍子给压的”。

一时间厅内鸦雀无声,众人犹如听天书一般,张着大嘴,望着鲁汉。“我这才明白为什么那姓胡的汉子走之前为什么要跟我说那几句话,还冲我一笑,原来给我留了这么一份大礼,后来鞑子跟义军打了几天几夜,最后义军惨败,鞑子开始屠城,周围乡县都被波及,我就靠着马肉,守着这堆金子,在马陵山的一个山洞里躲了一个冬天,第二年开春我才敢出来”。

鲁汉看了看众人惊讶的表情,知道此事听起来确实荒诞,继续说道“后来我下山去寻找他们,但刚一下山,就被徐州的惨状惊呆,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白骨累累,家里就还剩我这个大侄子还活着,当时就想用这笔钱来重建徐州,也就没顾得上去寻找,后来徐州重建后,更是渺无头绪,所以但凡有武林人士落难或者路过徐州,我都命人好生照顾,也算是还上一份恩情,我不懂江湖上的事,这次正好武林朋友齐聚,我也像各位打听一下这几个人,如若没有那些金子,也就没有我的今天,当然也就没有现在的徐州”。

鲁老汉说罢,长吁了一口气,这件事在他心底埋藏了十多年未曾与人说过,今日道出,如释重负。众宾客在地下议论纷纷,有的问慧明大师光头是不是少林寺的人,也有的四川来的武林同道在分析姓胡的汉子是何门何派,大家七嘴八舌,讨论的热火朝天。

这时林肖又站了起来,问道“鲁老爷刚才说,那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共是多少人马前去的云龙山”,鲁汉说道“那些人中只有姓何的胖子,姓胡的汉子跟光头三人说过话,其余的人都未开过口,但人数我倒是记得,男女老少加起来,一共是十三人”。

“十三?”

厅里的武林人世异口同声的惊呼了一声,在座的乡绅官宦们被吓了一跳,刚才还在跟自己讨论的武林朋友忽然间一个个呆若木鸡,面露惧色,“阿弥陀佛”厅内辈份最高的慧明大师开口道“鲁施主,您好好想想,他们确实是十三个武林高手结伴而去的云龙山”,鲁汉早已醉了七八分,并没有感觉众人的反应有什么不对,喃喃道“除了姓胡的汉子跟光头,其他的人并未显露武功,但看样子,该是都身怀绝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明和尚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这时林肖收起之前的笑脸,又开口道“鲁老爷,您要找的这几个人,我倒是有点眉目”,鲁汉一听,高兴不已,忙道“林贤侄知道他们几个人的身份?快跟我说说,我这一把老骨头虽然从未出过徐州城,但我这次定要前去拜会”。

林肖脸上皮笑肉不笑,对着鲁汉说道“鲁老爷不是江湖中人,自然也不知江湖中事,这样吧,我也给您讲一个故事”,鲁大在旁边感到厅内气氛一下子变了味道,不少刚才还在嬉笑打趣的江湖豪客,现在已是面带杀气,便伸手戳了戳鲁汉,但鲁汉酒气上头,丝毫没有感觉,催促着林肖“快快说来,快快说来”

林肖清了清喉咙,转过身对着厅内众人说道“这件事,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在座的有不少朋友跟鲁老爷一样是生意人,不韵江湖事,在下也是听闻派中师傅师伯说起,并没有经历过,如有不对,还望各位长辈纠正”。

厅内又是鸦雀无声,只有几个商贾在窃窃私语,林肖继续说道“也是十六年前,那时我刚入派两年,还是个不懂事的顽童,一日师祖收到一封信,乃是徐州“芝麻李”李二所写的邀援信,李二在徐州拥义军十万之众,多次击溃前来围剿的鞑子,后来元朝皇帝遣丞相脱脱亲自出马,前来镇压义军,听说脱脱重金招募了不少习武之人,身穿黄衣黄帽,与芝麻李的红巾红帽军对垒。于是李二也向各个武林门派发信求援,相信在座的各位,大多都受到过这封信”。

慧明禅师、长青道长、乔副帮主等人都点了点头,林肖又说道“听我师傅说,当时各地豪杰纷纷相应,二百余位武林高手齐聚徐州,推举少林寺戒律院首座慧闻禅师为带头人,因徐州被围,慧闻禅师率众人驻扎在云龙山,第一仗,脱脱亲自指挥攻击州城西门。李二率众齐射,众豪杰从侧方夹击,铁翎箭射中脱脱马首,战马倒地,脱脱狼狈逃窜,义军虽然大胜,但战场对弈不像江湖比武,众豪杰损失惨重,死伤五十余人,李二想趁势追击,派人前去云龙山与慧闻禅师约好,三日后义军出南门,夜袭脱脱大营,到时候慧闻禅师带人从后支援,前后夹击”。

说到这里,林肖叹了一口气“唉,到了约定的日子,慧闻禅师让众人早早休息,养足精神,只留几人站岗,孰不知黄昏时分,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伙蒙面人,进了营地不由分说,见人就杀,连受伤的人也不放过,很多人还在睡梦中就被杀死,众人起来仓促迎战,但这群人武功高深莫测,招数变幻多端,百余位高手竟奈何不了他们”。

林肖说着,指了一指点苍二老“那日云龙山上点苍派姚掌门还未出剑,就被人一爪掏出了心脏,直到下葬也未找到心在何处”,又一指长青道人“龙虎山德兴、鹰潭、永修三位道长围攻一个使剑的蒙面人,三人被一剑同时削开了喉咙,死在当场”,又一转身朝向旁边桌上的李敢,还未说话,李敢瞪着血红色的眼珠开口道“先父当年也收到了芝麻李的信,带了奔雷门全部的师兄弟前去支援,那日在山上巡查站岗的正是我奔雷门的人,几个师兄全部被人一掌震碎了浑身筋骨,我父亲接了那人一掌,整个右臂都被震碎,当时未死,被救回后,郁郁而终,奔雷门从此不复存在,我那时正在外办事,没跟父亲一同前去,捡得一条性命,先父临死之时就对我说了两个字,‘雪耻’”。

这时旁边桌上站起一人,正是丐帮长老仇铮,咬着牙说道“我丐帮四位长老带了三十余人前去支援,那日全部死在云龙山上,连尸首都找不全”,一直在林肖身边沉默不语的史嵩之也开口说道“我这眼睛,也是那日被一个蒙面妖女给一剑砍瞎,所以我整日缩在齐云峰上潜心武学,就是为了报这一剑之仇”。

鲁汉再醉,也能感觉出来屋里杀气越来越重,气氛僵到极点,他略有点结巴的问道林肖“林...林贤侄,你这故事..跟我找的那些人,有...有什么关系呀”,林肖冷笑一声,看着鲁汉冷冷的说道“那日在云龙山的幸存者不足四十人,侥幸活下来的,也都身负重伤,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那群蒙面人的真实身份,不过巧了,那群蒙面人正好也是一十三人,所以江湖上都称之为十三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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