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法律和证据。其中法律条文是规定死的,该咋套用就咋套用;但是证据就不一样了”,顾千峰感叹道。
“他们要您作伪证?”,罗青阳大吃一惊,诧异地问道。
“嗯,不仅要我在鉴定被盗文物时,刻意降低文物等级与价值,而且一再恳求我做做你的思想工作,一起帮高明降低判决风险”,顾千峰摇摇头,叹息道。
“这,这……”,罗青阳一时语塞,思忖良久,又问道:“他们要我做什么?”
“咳,也只有他们能想得出这个办法”,顾千峰站起身子,踱了几步,转身对罗青阳说道:“他们居然恬不知耻地要求你出庭作证,咬死证明那尊大明宣德炉是仿制伪品,以降低被盗文物等级和涉案总值,达到减少高明量刑年限的目的。”
“这是公然诱导我们作伪证啊,这可是违法犯罪的!”,罗青阳提醒道。
“是啊。可是那高副市长也是救子心切,三番五次托人说和,直到前天晚上高副市长夫人都出面痛哭流涕,只差个跪地央求了”,顾千峰说道。
罗青阳静静地听着,不言语。
顾千峰看了罗青阳一下,踱了回来,接着说道:“那高副市长这几天,居然还说动了东州博物馆南竟遥南疯子做说客,明里暗里地示意,只要我们这次帮助高明逃过此劫,高家将会拿出一百万元作为报酬,而且会在适当机会运作你和小雁进入体制内工作。”
“哼,这位高副市长倒很会公权私用,开出的条件也相当诱人”,罗青阳轻蔑地说道:“也难怪他会教育出高明这样的儿子!”
“我也想不到,一向正直刚烈的南疯子,这次居然弯腰事权贵了,他还说高明本质不坏,是一时鬼迷心窍,被人拉下水的,劝我不妨给年轻人创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顾千峰感叹道。
“南馆长,他居然会这么说!”,罗青阳领教过南竟遥耿直脾气,此刻感到十分震惊。
“是啊。我也很奇怪,就嘲讽南疯子,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像你南疯子风格。南疯子唉了一声,半晌,才羞愧难当地说了一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顾千峰接着话茬,解释道。
罗青阳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看着顾千峰问道:“顾老,这事,您答应他们啦?”
顾千峰嘿嘿一笑,说道:“小罗啊,这事要是我已经答应了,这些天还至于寝食不安,纠结异常,连晨练都歇了吗?今天一大早,就把你一个人叫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顾老,谢谢您这么看得起我”,罗青阳诚恳地说道:“您年龄大阅历深,应该是早有主张了。不过,既然您专门问到我了,我也只好说说肤浅但自己个人认为是正确的观点了。”
“嗯嗯,小罗,我就喜欢你和你爷爷一样脾气,率真直爽。说,说吧”,顾千峰鼓励道。
“高明是我大学同学,虽然清高孤傲,气量狭小,但人本质的确不坏。如果是其他事情,我肯定会竭尽全力帮忙支持”,罗青阳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这件事牵涉到违法犯罪,我坚决不会妥协苟同的。”
顾千峰闻言,不住点头。
“顾老,您想,我们一旦违法作了伪证,高明是从轻判决了。但我们却有了污点,万一哪天东窗事发,我们岂不是要锒铛入狱?”,罗青阳侃侃而谈地分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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