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面目慈祥的佛像,不是我雕刻的,”佛雕师说,“我的佛雕,无论怎样雕刻,都是一副愤怒的样子。去参拜一下吧,或许有新的发现呢。”
遍地佛雕,都是眼前老人的作品,只狼望向一旁的佛像,那座雕工精美的菩萨面色悲悯,双手结印,低眉中隐约流淌着荷院池水。
“闭上眼,倾听铃声,”佛雕师说,“铃声将会唤醒,你那沉睡着的久远记忆……”
只狼在佛像前放下少主的铃铛,那个低着眉眼的菩萨竟好似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无限怜悯,只狼的目光看向菩萨眼里,竟好似陷进了一汪清潭,波澜倒映面前之人,那正是只狼自己,他仿佛走进了自己记忆深处,在时间的长河里往回走,逐渐逼近印象里的真实。溯流而上,只狼的意识向记忆深处走去。
“一切世界诸佛世尊常住在世…是诸世尊,当慈念我…”
“若我此生,若我前生,从无始生死以来所作众罪。”
“若自作,若自作,若叫他作,见过随喜。”
“若塔若僧,四方圣物。若自取,若教人取,见过随喜。”
“或作,五逆无间重罪,若自作,若教他作,见过随喜。”
“十不善道,自作,教他,见过随喜。”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佛雕师轻声吟诵,“小子,好好感受一下吧。”
他拾起刀,在木块上仔细雕刻,木屑簌簌地飞落。
菩萨低垂眼眸,拈花拂叶,让人想到落叶流水,荷院清潭。只狼跪坐在原地,双手仍保持着合十祈祷的手势,面前供奉着少主的铃铛。
不再言语,佛雕师沉默的像他所刻的佛雕。
龙泉参拜之年。
平田宅邸。
四周草木葳蕤,茂密生长,只狼从杂草丛生的山地上醒来,远处,一座巨大城邸灯火散落,一座宽阔大桥立于江河之上,桥下江流平缓流动,波澜微起,有鲤鱼出水,倏忽不见。
他身上刀还在,左臂也是完好无损,他脑海里的某个记忆似乎开始松动了,这正是三年前的自己要去平田宅邸去救回神子。
“龙泉参拜之年……三年前吗。这是怎么回事…”
“佛雕师傅说是久远的记忆,但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这是过去吗……”
他走下山去,路上一个倒下的人一眼认出他是枭之子,并且告诉他时间和位置,这更加印证了他的判断。他上了桥,前方有兵卒衣着简朴,手里举着火把,在仔细探查四周的位置。
可惜的是只狼几乎无声无息,他仍是被那个致命的忍者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兵卒无力的倒下,眼睛望向漆黑的天空。千年来,明月照射大地,历经多少时间。士卒逐渐失去意识,无人为他拂上双眼。
只狼从高处跳下,往河边走去,桥下江河波光粼粼,倒映着月光。他跳下水,在河里游泳。他需要捕杀猎物,肚子已经饥饿起来,刚才发现一种极大的鲤鱼,体型巨大,简直是精怪。他游在水中,活像一条疾速游鱼。
挥刀斩鱼,巨大的红色鲤鱼血液将周围河水都给染红,在河里各处,他总共捕杀了五只巨型鲤鱼,这些巨型鲤鱼等等共同特点是心头都有一片巨大的金色鳞片,在黑夜里闪闪发光。他把五只巨鱼拖上岸,想以此作为今天的晚餐,生起火来,他突然听到河中的陆地上有声音传来:“那边那位…你听过鲤鱼鳞吗?”
他往那边走去,在河水中的一片陆地,一个巨大铁罐中探出一只干枯的怪手,里面传来人的声音:“那边那位…”
“那边那位…你听过宝鲤之鳞吗?闪闪发光的宝鲤之鳞…只要有那个,就能找我换取丰厚的奖赏……”
坛中人依次拿出一件件宝物,并依次介绍,只狼看到了一本名为“飞渡横舟”的招式书,一颗名为噬神的核桃状物,一个赤红色弯曲葫芦,一个名为舞乐面具的右边碎片…
“飞渡横舟招式书?”只狼心中微微一动,关于武学秘籍,他一向是热衷收集的,如果能练成一门精妙的武功,将会对战斗起到很大的作用。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用刚才从捕杀的巨型鲤鱼身上剥下的巨大金鳞,从坛中人手中换取了一卷飞渡横舟招式书。坛中人伸出干枯怪异的手,手上是一卷卷轴,只狼接过来竟然感觉到沉甸甸的重量。
“好心会有好报,再多拿点鳞片过来吧。”坛中人淡淡说道,“我是坛中贵人,你还有更多的鳞片吗?只要有那个,你就能获得丰厚的奖赏…”
只狼发觉坛中贵人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听我说,我想变成鲤鱼,能与永恒时间共存的鲤鱼…不老不死的鲤鱼……那便是鱼王!”
坛中人的声音在坛子里回荡,慢慢消失,坛中贵人再没有说话,只狼听见哗哗流水声,收好飞渡横舟的卷轴,在河边生起火,把巨鱼烤熟,撒上随身携带的盐椒和香料,瞬间,烤鱼肉香味扑鼻而来,只狼享受着野外珍馐,一边翻看那用五枚金鳞片换来的武学秘籍。
此秘籍上书“轻舟渡”,分为上下两卷,上卷主要是剑招图画,而下卷文字渐多,晦涩难懂,只狼冥思苦想,才明白大部分所写。
休息一会儿,他决定继续出发,回到桥上,拔出刀。贼人占据平田宅邸,他必须破开层层险阻,杀出一条血路,直到救回主人。
这座桥是如此广阔,只狼潜行于黑夜中,手握桎丸,前方两个士卒猛然发现了他,在准备大声呼喊之时,刀已经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血光暴现,踉跄倒地,死于非命。
只狼听见狗的吠叫声,它们的感觉比人敏锐,平田宅邸的门口有十人守卫,更有五条鬣狗盯梢。守卫并没有发现只狼,后者手中五枚手里剑脱手射出,精准刺进狗的身体里。
守卫瞬间发现只狼,怒喝一声“动手”,五名弓箭手挽弓搭箭,破风射出。只狼以惊人的身法躲闪,没有被伤到半分。
五枚手里剑贯穿了弓箭手们的脖子,在不甘的痛呼中全部倒地。同袍战死,余者悲痛,刀兵挥舞武器不要命般奔来,被只狼一刀贯穿腹部,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他斩落一个人的头颅,血花四溅,一脚踢开两个人,黑夜里一道刀光,闪过贼人的身体。
只狼飞上屋檐,眺望前方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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