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限，可人也是有限的呀。”
这回换到我顿了一下。虽然文字简短，但这个年纪的孩子，尚未经过教导，就能理解这一点。让我还是颇为意外。这孩子让我提起了一点精神，早知道应该先了解一下每个人的家庭背景的。
王月？名字太普通了，而且明明是个男孩子。我也不记得哪个名门望族有这么一个小孩。
“确实，人也是有限的，但修真者寿命很长，只要时间够久，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修真者，那总有一天还是会为天地所不容。此时又当如何呢？”
王月思考了一会，把手也放了下来。而后脸上浮现一丝疑惑。
“但是也没有那么多人出现啊，好多人都修行不了那么久。”
“对，没错，大多数人都修行不了那么久。所以其实我们不必过分担心，天地的有限在人的视角来看，近乎是无限的。”
我示意王月坐下。已经足够了，往年的孩子虽然也会作答，但通常只回答“能”或是“不能”，一旦问出“为什么？”便各个哑口无言。
这孩子已经足够让我意外，但他也不需要再进行额外的思考了。
“你们都是辛辛苦苦通过考核才升入学府的，大部分人都没有这个天赋和能力，或是有天赋有能力，却又少了些气运以至没能通过考核。”
“我们在学府的任务，和你们小学堂类似，就是要考入更高一级的学院。想要达成这个目标，同样是天赋、努力、气运缺一不可。你们切莫以为升入学府就轻松了，这也是一条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难路。只有到了更高的学院，才能天高任你飞。”
“但我要教你们的第一课反而是，你们要明白，人和人之间是平等的，但人和人之间的修行资质是不平等的。有些人天生契合大道，悟性很高，或者拥有某种特殊体质，例如五行道体、无垢真身。他们受天地的青睐，普通人和他们比修行速度，比猪和人之间的差距都大。”
“在我的课堂上，你们作为我的学生，我不要求你们各个都人中龙凤，这是不可能的。但必须团结一心，不得仗势欺人，不得看不起同窗。不管你们以后能到达何种境界，那是你们的造化，在课堂上，你们与我是师生，你们相互之间是同窗。这是我的底线。明白了吗？”
“明白！”孩子们异口同声，神情也不再那么兴奋，而是转为严肃。
然后我接着开始讲化龙山论道，和大多数开学一样……只是，我没想到本来一片善意的学前一课，却导致那几个孩子走上歧途。留下了如此印象，我的故作聪明让我后悔不已。
可若是重来一次，我似乎又不得不做出同样的选择，亦或是说，正因为不能重来，我才可以把我的失败定性为我们命定如此。
嘴上让孩子们去超脱境界，自己却无所他法，我终究只是个不入流的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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