轷合这一晚上是真的睡了个觉,白天确实很累。

碧落还是蜷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像一只听话的小猫,只是小手儿还是紧紧地抓着轷合,睡着了也不松开。

翌日,轷合抱着碧落走出旅店,碧落被轷合一早叫起来洗漱吃饭,此时似乎还没睡醒,靠在轷合的怀里还闭着眼。

轷合也不急,在城中来回打听。

青云城不大,问几个人就知晓这城中确实有一座道观,叫做三宝观,也不难找,轷合没费多少功夫便找到了。

轷合站在观前,把没睡醒的碧落放到地上,整理了一下仪容。

碧落一只手揉着眼睛一只手抓着轷合的衣角,懵懵懂懂打着哈欠。

赶早来的信士香客很多,轷合不急,他一身道士打扮在人群中十分显眼,带着碧落径直走到观里,上了三炷香后,便有观里的居士引他来步入观中深处。

那居士也是轻车熟路,看来此前也有前来拜访的人,那居士将轷合领到一所偏殿等候,随后还上了一壶茶水,招待的十分周到。

不一会儿,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走了出来,满脸笑意。

轷合站起身,行礼道。

“打扰道长了。”

那老道士笑道。

“无妨无妨,贫道结羽道人,乃这方道观的住持。我这小地方能引来道友云游拜访,蓬荜生辉啊,哈哈哈,不知小道友来自何门何派?”

轷合道。

“我名轷合,自小被捡到山中无名野观长大,无门无派,如今云游四方做一散人,初到青云城寻名观,多处打听到三宝观,便前来拜访。这是我的徒弟上官碧落。碧落。”

听见轷合叫自己,碧落也有样学样的行了个礼,然后又躲到轷合身后去。

结羽道人听罢,看着轷合许久,似乎在根据轷合的麻布道袍思索着轷合的经历,随后感慨一叹。

“我观道友气息沉稳,周身中正,年少有成,本以为道友是隐士名门之后,却没想到竟如此命途多舛。道友是有大道缘的人,年纪轻轻还收了徒弟,若不嫌弃,便与徒弟在我这小观中住下吧,贫道愿意与道友促膝长谈。”

轷合苦笑道。

“说是师徒,只是胡闹罢了,多谢结羽道长。”

“轷小道友谦虚了。对了,轷小道友,其实今日我这观中还......“

“道长!道长!道长快来看看他!”

结羽道人话还没说一半,便听见外面有人叫喊。

结羽道人一愣,便出门去看,轷合也跟着看去,只见大殿外面香客被观众弟子紧急驱离,中间空出一块地,有个人在其中张牙舞爪着,一会儿滚来滚去一会儿跳来跳去,着魔一样双手伸向前似是在抓着什么东西,口中还念叨着什么。

随之马上有居士急急忙忙上来禀报。

“结羽道长,这人刚刚被扭送过来,一个没抓住,就成现在这样了!”

看到道长出来了,场中有了主心骨,那些害怕的香客们倒也没那么怕了,转而看热闹的看着中间胡乱抓的人。

此时又有一个中年汉子上前来,焦急地对结羽道人说到。

“这是俺邻居王二牛,今早不知道怎么的,打起床就一直在嘀咕说看见神鸟了,本来还没啥,刚才突然炸起来,跑到大街上边跑边喊见神鸟了,还要抓神鸟,俺们四个人才把他摁住送过来,道长你看看,是不是有鬼上身了?”

结羽道人摇摇头。

“早市街上阳气甚重,怎可能会有鬼,怕不是中了癔症了。”

“不可能啊,以前都好好地,怎的突然就中癔症了?”

那汉子惊疑道。

“不好说,得先把他制住,我好好看看哪出问题了。”

结羽道人吩咐了众多弟子合力上前摁住那发疯的王二牛,先是掐住手腕把脉,然后上前使了个法决,随后皱眉。

“身体并无大碍,我的观气之术也看不出什么异常来,莫不是真得了癔症?”

“啊,那可咋整?”

汉子道。

旁边有说。

“那不就是疯了!疯了的有几个好回来的?可惜了年轻力壮,以后的日子有苦喽。”

“可惜了家里的小媳妇年纪轻轻,和守寡有什么两样。”

“嘘!别胡说,就你嘴碎!”

人群小声嘀咕,站在后方的轷合却皱了皱眉,迟疑了一下,上前道。

“结羽道长,让我来试试吧。”

众人看过来,处在视线交汇处的轷合却没有丝毫不自在,只是皱眉看着被众人合力按住的发疯汉子。

碧落没想到师傅这时候会站出来,只是紧紧跟在师傅身后,手从来不离开师傅的衣摆。

抬人过来的汉子奇道。

“你知道他这是什么癔症?”

轷合摇摇头。

“不一定,我也只是试试。”

结羽道长没说什么,只是让开,示意轷合上前。

轷合抚住那人额头,只见那王二牛双眼已是布满通红血丝,整个人十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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