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站在木筏上,目测它至少有四分之一英亩大,根本就是一座小岛。而这样的小岛在密西西比河流上还有很多,脚下的这座木筏只能算是苗条的了。
这座由松木捆扎起来的木筏,上面还有5个印第安样式的帐篷,里面就是水手或者说伐木工人的住所。
他们在上游的松林中就是伐木工人;当把木料捆扎在一起,跟着木筏顺流而下,他们又变成了水手。
木筏的主人在亚瑟花了20美元之后,热情地接待了他,只不过食宿需要自理,木筏可不是豪华游轮。
亚瑟走得匆忙,根本没预料到坐船还需要扎帐篷。
“我那里还有几张生牛皮,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帮你把帐篷支起来。你最好祈祷,晚上不会下雨。”木筏的主人看上去很乐于助人。
于是,亚瑟欣然接受了这个散发出腐臭气味的帐篷。
除去亚瑟这个不速之客以外,还有一对叫克拉克的夫妇,二人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准备回新奥尔良讨生活。
用男主人的话说:“西部是个会吃小孩的地方。”
不仅是白天,夜晚更加无聊。
不是特别瞌睡的话,没人愿意回到那个生牛皮帐篷里。
水手们和克拉克一家,在吃过烤土豆和玉米饼后,都来到木筏中间。他们用一个坐着水的木盆散热,里面放一个深口铁桶。
篝火在铁桶里烧得很旺,大伙儿围在一起驱寒,打发时间。
刚开始,他们还只是讲一些见闻、鬼怪故事,到后来,已经开始在木筏上又唱又跳。
亚瑟悄默声坐在那里,只是偶尔逗一下克拉克家的那个婴儿。
又过了一会儿,亚瑟起身到后筏子面去方便,刚刚完事,一阵颠簸差点把他晃下去。
“见鬼!不会又触礁了吧?但愿不会搁浅。”船主怒气冲冲地举着火把靠过来,把掌舵的水手好一顿训斥。“你想让我们下去喂鱼吗,你这个白痴!”
幸好是一段浮木,让大伙松了一口。
“都他妈警醒一点。别以为到开罗【密西西比河与俄亥俄河的交汇处】之前你们就可以放松下来。”
过了开罗,河上的船只和木筏会变得拥挤起来,若是遇上从俄亥俄河下来的运煤船,必须躲远一点。
因为这些船根本刹不住车,一旦不小心撞上,只有祈祷上帝不喜欢你。
船主骂骂咧咧收拾一番情绪,让掌舵的人把木筏摇到一处甘蔗园的简易码头停靠下来。
亚瑟心里感到好奇,他们是如何在夜晚判断出方向,又是如何把筏子轻轻靠过去的。
四个水手,用超过30英尺的木制杠杆把油灯挑起来,照亮了河边。与此同时河岸上也有一盏灯,就像飘在码头的木制栈道上一样。
一名光着脚的黑人举着灯,站在那里迎接船主。
“你的主人在哪?”船主还没有放下跳板,借着油灯,看着眼前这个神色慌张的黑人。
突然,黑暗中,甘蔗林里发出噼里啪啦的折断声,两名衣着邋遢的白人从里面钻了出来。
“别激动,先生们!”其中一个白人开口说话,接着他拿过黑人手里的油灯,朝船主说,“我们有一批甘蔗糖要运,就在后面。”
这人朝甘蔗林里指了指。
“每磅5美分,人员另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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