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血楼的人除了楼主外武功都不是很好,他们向来以制毒下药为看家本领。庭院里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都是为制药所种,但这里的人从来不会做滥杀无辜等伤天害理之事。他们不论是对人还是对事都会理智地弄清来龙去脉后再作出合适的策略。
单执独将风卿尘带进屋后,给了他一颗药丸要他服下,吃下以后体内的香魂断应该就会被祛除干净了。
风卿尘谢过单执独后便吃下药丸,然后又运了运功力终于将剩下的香魂断排了出去。
药到病除后,风卿尘感到身体无比的轻松,不禁向单执独感慨道:“单叔叔的药果真一绝啊!如果不是这枚丹药,恐怕我这身功力也会消耗殆尽。”
单执独吩咐手下上茶后,一边喝茶一边给他讲到:“这宓血楼是我年轻时建的,刚开始这里只是一座荒寺,我来到这里时每天都要应付成千上万带着不同毒素的虫类,还要对付偶尔出没的各种猛兽。起初我很怕这些猛兽,但我没有伙伴,我只能硬着头皮上,身上总是伤痕累累,不过后来我慢慢找到了对付各类猛兽的窍门,也适应了这里人烟稀少的生活。再后来,我发现许多花花草草可以克服那些虫子带的毒素,所以我慢慢喜欢上了种花种菜,同时我还发现这里的土质奇特,几乎没有种不活的植物,我特别激动,于是又开始种各种花和菜果。后来我逐渐不满足于只种普通的花草,开始研究种植奇花异草。我想我每天过这样的日子就可以了,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了一种毒素,我这清净日子从那之后就被打破了。”
风卿尘被单执独的故事吊起了胃口,他听得津津有味,好奇地问道:“那然后呢,你发现毒素后又发生了什么?”
单执独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茶后接着用他低沉的声音说着:“有一天我浇花时突然被一只拇指大的虫子蛰了一下,我当时并没在意,直到我看见我的手臂上爬满红痕,手腕上被蛰的位置肿了一个很大的鼓包,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我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但为时已晚。顷刻间我便觉得天旋地转,于是赶紧封住穴道,运转功力抑制毒素扩散,但效果甚微。我每日运功压制,但只能短暂缓解,过后我的功力不仅急剧下降,而且毒素越来越多,身上的红痕越来越多,那时我才知道只单纯的运功是无济于事的,要想清除毒素必须找到解药。可是我并不了解这毒素,更不知道该用什么解药。”
“啊?那……这么厉害的毒素折磨您,您竟然都挺过来了。那后来是如何清除的呢?”风卿尘听了单执独的遭遇后不免有些担忧地问着。
“哈哈”单执独笑了两声继续道,“我虽然不知道如何解毒,但是我院子里种了很多奇花异草,我挨个吃了一遍,体内的毒素终于消除了一些,但是还没有完全消除,身上还留下了大大小小各种疾病,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我。”说到这儿,单执独自嘲地笑了笑,“自从中了此毒,我的样貌衰老的很快,短短五年,我就四十好几的样子,恐怕再过几年,我即便没有老人的年龄也有了老人的相貌。”说到这儿单执独看了看手心上隐约浮现的红痕,“不过我早就已经不在乎了,现在只要不影响我运功修炼也没什么大不了。”他眼里带着几丝忧伤,语气也变得几乎有些悲哀。
风卿尘的表情从担忧到释然再到诧异,他没想到单执独看似健康强壮,却是个妥妥的病秧子,隐藏的真够深呐。不过这也恰好说明了单执独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风卿尘还想知道更多的事情。
“单叔叔,父亲在我小时候就一直跟我提起你,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离开父亲吗?”
单执独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与你父亲是至交,我离开他也并非我本意,只是有些事,我得独自面对。”单执独扯开左边领口,胸前偌大的刀疤赫然呈现在风卿尘眼前,风卿尘顿时目瞪口呆。
“单叔叔,你……你这是……怎么了?”风卿尘看着单执独胸上狰狞的疤痕,结结巴巴道。
“其实我身上带有一个神秘的诅咒,这个刀疤是我为了割去那该死的诅咒标志留下的,只要这个诡异的标志在,我就饱受它的折磨,但是每次我割去它后,很快又会重新长出来,那种被群虫慢慢侵蚀的细密的酥麻感使我痛痒难耐,而我除了运功压制以外别无他法。”单执独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习惯了,现在只觉得能过几日就几日吧,我已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了,现在即便……”
“单叔叔,您别胡说,您一定会没事的,我会想办法帮你的。”风卿尘还没听单执独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许您这样说自己,不吉利。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解除了诅咒,还有您身上的毒,我也一定会帮您清干净的。”风卿尘自信满满地说到。
单执独看到风卿尘意气风发,活力四射的模样,想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单执独年轻时,比风卿尘张扬多了,遇上任何事都想插手,干什么都想逞强,顺便炫耀自己的功力。
如果说风卿尘是清风霁月的温雅公子,那单执独就是傲骨侠情的洒脱少年。
年轻时的单执独擒过土匪,骑过猛虎,劫过牢狱,杀过蟒蛇。参加会神试时他得了第一,从此便想仗剑天涯。他为老百姓除害从不留姓名,他行侠仗义却从不与人交友,如果不是因为一点意外受了伤被风允泽所救,恐怕他这一生也不会交朋友。
“单叔叔,单叔叔!”风卿尘在单执独眼前挥了挥手,“您在想什么呢这么入迷,我都叫您好几遍了。”
单执独这才从无尽的联想中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稚嫩的少年,欣慰的笑了笑:“有你这番话就够了,不管最后这诅咒能不能解除,我都希望你不要带有遗憾和愧疚,一直无忧无虑,健康快乐的生活下去。”
风卿尘听罢也笑了,二人就这样相视而笑。
“饿了吧,你刚来这儿应该还没吃过东西,我带你去附近城里吃点东西,顺便带你玩玩。”单执独唤来下人,“云筱,去备两匹马来。还有,让其他人都来认识一下小少爷。”
“是”云筱行了个礼后走了。
“以后你也是宓血楼的主人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云筱,不用再事必躬亲了。”
风卿尘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这怎么行呢单叔叔,这座楼是您团结这些兄弟姐妹们创建的,楼主必须是您,我如果是楼主的话岂不是乱了规矩。”
“这怎么就是乱了规矩呢!”单执独中气十足的声音险些吓着风卿尘。
“我是楼主,你又是楼主的侄子,那你也是这儿的主人,这没有问题吧?况且你还是清水城城主的儿子,身份本来也就尊贵,堂堂清水城少城主屈尊来这小楼做楼主都是他们的荣幸。”单执独语气坚定有力。
“单叔叔,众生皆平等,谈不上什么荣幸不荣幸,我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风卿尘语气温柔地向单执独解释道。
单执独笑了笑,没有回答。
二人来到了宓血楼附近的萦罗城,萦罗是一种奇草,与七仙子齐名,同样是世间罕见之物,生长在极旱之地。但萦罗有短期内调理内息,迅速使功力提升的作用。萦罗城之所以名为萦罗并不是它建在极旱之地,而是萦罗城的人信奉掌管萦罗草的神,所以给城起名为“萦罗”。此城地处偏远,自然不如天行城和清水城那般繁华,但这里有独特的民乡风俗,当地景色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
“尘儿,这里不比清水城,有点儿荒凉,你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单叔叔带我去哪儿都可以。”风卿尘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依旧像往常一样满面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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