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龙,你一定要帮我把这张卡带给我妻子啊!

阿龙,帮我看看我刚出生的儿子!

阿龙!

一道大浪打在我脸上,我猛地惊醒,站了起来,四下环顾。

这里不是中东——甚至说,这里不是热带。

没有炙热的太阳和一眼望不到边的荒芜。我全身都湿了,山间里偶尔有几只猿猴在鸣叫。

我从水沟里爬起来,看来我是被水冲到这搁浅了。我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猛烈的头晕袭击了我,脑袋周围的光晕像一圈摇摆的星星。后脖颈发出剧烈的疼痛。我摸了一摸,摸到一片新鲜的血迹。

脖子动都不能动,我只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用左手捂着后脖颈,右手把内衣撕下一大块用来止血。

内衣粗糙的布料把脖子上细嫩的肉勒的生疼。

得赶紧找点东西消毒,身上装着药物的外衣早就不知所踪,湿了的围巾上面烂了一个小洞,手表也进了水,不过还好它质量够硬,指针仍在转动,只是转了两下又颤颤巍巍地停止了。

等等!

我赶忙上下翻着衣服,围巾,裤子口袋,却没有找到那张银行卡的身影。

我叹了一口气。

浪水装上陡峭的山壁,摔成一块一块的翡翠。

我熟练地从裤子里面缝的暗道掏出一把短小的冲锋枪,把火药和布塞在子弹壳内,在地上铺好我找来的干树枝和干草。

咻——子弹打到上面,瞬间小火星变成一堆小小的火苗。

我架起来架子,脱了个精光,把湿掉的衣服架在上面晾,山间清凉的风吹过我的发丝,胸膛,腿间……和抽痛的脖子。

关节里的烧灼感蠢蠢欲动,脑袋里面也被一点点迟钝的意识干扰。

我两脚踩进清冽的水里面,用自制的长矛往水里寻猎。

看到一只摇摆着尾巴的胖嘟嘟的大鳜鱼,我犹如沙漠里面渴死的人见到了一口清泉,手快地抄起我的长矛对着它就是一叉,但是一个叉叉了个空,整个人也跟着晃荡了一下。

脱力地回到火堆旁边坐下来,回去可以写一本一代绝世雇佣兵如何在野外求生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肚子里面的饥饿感一点点吞噬我的力气。

咕咕——咕咕——一只胖胖的小麻雀停在我乱蓬蓬的头发上,用喙理了理我凌乱的头发。

我两只手猛的向上一合,它在我手心里使劲扑腾着翅膀,我也是干净利索地拧断了它的脖子,拔了它的毛。

十几分钟之后,那只胖嘟嘟的小麻雀就变成了炙烤小鸡。

这么小小点肉,也只能解解渴了。

天色暗下来,浪水声渐渐地小了,岸边浅浅的青草里,隐藏的一只只青蛙,发出阵阵低鸣。

月色从河水里渐露了头脚,我被温暖地火光烤地昏昏入睡。

仿佛又回到了枪林弹雨的战场,不过在我还是一个毛头小子的时候,那年我才十五岁。

从贫民窟被践踏尊严和忍受有一顿没一顿的地狱中爬出来,没想到又进入另一个地狱。

当时带着我的那个队长留着一戳撮大胡子,半边脸都是被火烧留下来的瘢痕。他捏了捏我瘦弱的肩膀,说我活不过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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