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清冷的夜空中明月高悬,几只飞鸟掠过天空,几声蝉鸣打破平静。对这天下而言,谁又是飞鸟,谁又是蝉鸣。

此刻的子渊侯府内,因为大公子的归来而引起的几分喧闹也已褪去。叔侄两人经过的晚饭的寒暄也一头钻进了书房。

书房内,二人相对而坐。桌面上的棋局也已步入了中盘,只待有人来打破此间僵局。子渊侯高子义率先说道:“这次入京途中遭遇的袭击你可知是何人所为?”高天养呵呵笑道:“以牧北王的性格他们那边不会做这种事的,那么大概率是西凉王那边怂恿了某个皇子,打着皇子的名号做的。”

“因何缘由你也该知道吧!”高子义又出声问到,语气也高上了几分。

“不过是想挑起我们益州和朝廷的冲突罢了,弟弟虽已成年,能够执掌益州,但少年人行事终究容易过火。而太子陛下病重,其他几位皇子能力不够,此次召集几大藩王入京,便是为了削藩。他们指望我们来当这出头鸟,又或者指望陛下为了安抚我们推迟削藩事宜,他们也好有更多时间准备。”高天养慢悠悠说道。

啪!

高子义拍了拍桌子呵斥道:“你既已知道现在时局混乱,你又何必站在这旋涡的中心呢?只要你在益州,谁又敢对你动手?”

高天养看了看手中的棋子,似乎陷入了长考,答非所问说道:“今日回家前我先去了趟迎客居,恰巧听见那里的说书先生在讲着我当年千骑奔袭的事迹,倒是有趣。”

高子义一愣,却没听出其中真意,便开口问道:“那又如何?这和你来京都有何联系?”

桌上的棋局已陷入了僵持。高天养并未作答,只是在专注于眼前的棋局。思索片刻之后也已想到了破局之道。只见他一子,又一子下得飞快。对坐的高子义却是无心棋局,也是一子又一子飞快的跟着。一连十手过后,高天养便将两颗棋子放在棋盘右下角。

在高子义感到愕然之际,高天养已起身长揖,恭敬说道:“侄儿这棋自幼也是和叔父所学,自认也是不及叔父。但今日叔父却已无心棋局,侄儿也是不便叨扰。望叔父能早日窥探此中迷局,侄儿来日再请叔父赐教。”说罢,又是恭敬一礼便退出门去。

高子义看着眼前的棋盘,渐渐的也是明白了过来。自己是关心则乱了,没能真正看清眼前的局势。陡然加快的节奏,对方是在杀招频出,自己却未能专心应对。三条被截断的大龙已然将局势逼入绝境,再进一步便是满盘皆输。

此时的高子义突然感觉自己老了。人越是老了,越是害怕失去。自从侄儿遇袭的消息传来,自己只在担忧侄儿的安危,却忽视了那即将到来的真正杀招。而站在漩涡中心的天养,恰恰是暂时最安全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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