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骑破阵

祖成那里，为了不影响既定行程安排，只能加快行军速度。但因为叛军里的军官很多都被他抓了起来，行军速度变得更慢，只好夜晚行军。待到第七日，叛军直到入夜后才开始扎营，此地距离垫江城仅有三十里，只待明日便可兵临垫江城下。

而在当日午后，大公子便带着麾下千骑抵达了垫江城外二十里地。安排好人进城通禀以及巡逻和打探叛军位置的斥候，便吩咐麾下将士就地休息。待斥候传来消息，已临近亥时，随即唤醒麾下将士。

整队过后便带着部队缓缓进发，此时以逸待劳之势已成。行至敌营三里处，便令麾下军士点燃火把，向敌营驰疾而去。至二里处，便令十数名军士吹响号角，再度加速。至一里处，便见那少年将军挽弓搭箭，随后鸣镝声响划破夜空。那少年将军身先士卒，顶在前头，往叛军军旗冲去。

而那叛军此时正在酣睡，仅剩零星几人守夜巡逻，突闻马蹄轰鸣连忙吹响军号。被唤醒的叛军走出营帐，便见漫山红遍，后又听见角声震天，一时不免吓破了胆。再加上夜色已深无法知道对方人数，此时便已有人萌生退意。而部分抵抗者刚刚反应过来，便见一银铠小将长枪舞动，三两下便解决近身之人，直奔那营旗而去。不久那小将已冲至旗前，长枪横劈，一举斩断叛军军旗。

叛军的中层将领大部分都被祖成软禁于帐中，见此情景近万叛军一时间竟做鸟兽散。大公子麾下千骑冲至营前，便将手中火把向前抛去，而后抽出长刀收割战场。此时刀光映照着月光又被鲜血染红；烈火夹杂着惨叫绘制人间炼狱。

在听到袭营动静之时，祖成本想召集手下亲信进行反攻的。但之前为了约束各军只好将部分人马打散安插在别处，此时身边的仅仅召集六百余人。现如今见炸营之势已无法逆转，也已无暇他顾，只好率众突围。但心里还在盘算着以自己一品高手的实力兴许还可斩杀来将，将功赎罪。心一横便向来军方向突袭而去。

也许命运的安排，一次相遇，一次战斗，一位高手的陨落，却换来一位十七岁的一品高手诞生。

正在突围的祖成一眼便看到了乱军中的那位少年。只见那人手持长枪，傲立马上，赤血遍染征衣，双目神色平静。只一眼祖成就已认定此人正是来军首领，顿时怒火心烧便想将其斩杀。

而后一举抢过身旁之人的长枪，后仰身体，奋力向那少年投出。长枪刚刚脱手，又提起自己惯用的长戟，一拍马背，驰疾而去。那少年听闻长枪破空之声，当即迅速侧身与那长枪擦肩而过，而后便看见祖成杀至身前。祖成纵马一越，长戟从少年头顶劈砍而下。电光火石之间，少年知避无可避只好用长枪横档，然而一品高手的力量又岂非常人，这一挡也是震得手臂生疼。

祖成见状顺势追击，手中长戟或劈或扫，或撩或刺，攻势同雨水般连绵。而少年也不过二品上位，再加上之前闯营夺旗也已消耗部分体力，此刻又怎是敌手。不久便露出破绽，祖成当即长戟一扫，欲将少年腰斩。少年心知不妙只能顺势下马，掷出手中长枪，抽出腰间长刀。趁着祖成躲闪之际，滑步向前，长刀对着祖成的马腿砍去，也将祖成砍下了马。

二人自马上打到了马下，此时也已成为了近身短打。少年本想着这种情况下自己手中的刀能有优势，却不知那祖成的武器还有那般变化。少年持刀横劈被那祖成一挡，而在想再度变招之际，祖成已将手中长戟一分为二，用戟头卡住长刀，又用柄下铜镦往少年身上一拍。

那少年被扫飞出去，倒在地上，吐出两口鲜血。再抬头时，祖成又将长戟组好，面露狞笑缓步向前。少年强撑着身体再度站了起来，双手握紧长刀，等待着生与死的判决。祖成见此情景也收起了笑容奔袭而来，他清楚少年的伤势，未曾想过他还能再站起来。他清楚这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但各为其主，这次的耻辱他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

少年瞪大双眼，盯着奔袭而来的祖成，这一刻身体的疲倦和疼痛也已抛之脑后。此刻唯有手中之刀和眼前之敌，狭路相逢勇者胜。面对奔袭而来的长戟，少年飞身窜入身侧营帐。祖成长戟一扫，划破营帐幕布。少年翻滚而出意欲近身，祖成后退半步，高举长戟，向斜下方刺去。少年见此趁机踏住戟尖，待祖成将长戟挑起，顺势起跳，高举长刀，奋力挥砍而去。

那一刻的他仿佛身与道合，那一刀是他速度的极致，是他力量的极致。冷冽的刀光似要盖过天上那清冷的月华，那是一品高手也无法躲过的一刀。而后，祖成的身体倒下，少年的身姿依旧挺立。

祖成麾下的六百铁骑虽已冲至阵前，但迎上少年那修罗般的眼神竟无一人胆敢往前。他们知道自家少将军有着一品高手的实力，却能被眼前之人斩杀，虽然此刻敌人已然形同强弩之末，但一息尚存，余威犹在。

双方对峙的场面僵持了一段时间后，六百骑兵讨论过后，终于狠下心决定突围。但为时已晚，生死的判决已经下达了，少年麾下的士兵围了上来。没有什么衰兵必胜的奇迹，在看着主将当场战死之后，这支部队已然失去军心，只是待宰的羔羊。

那一夜，败逃的叛军被衔尾追杀百里，血染长江两岸。徐家父子也死在这乱军之中，至此叛军贼首已除。而那镇南王府的大公子，以十七岁的年纪问鼎一品，破数十年之天荒。在此战中表现出来的能力更是令人称道，先是围困江阳引起叛军内讧，而后奔行千里，以逸待劳，夜战袭营，战阵夺旗。表现出来的勇武、果敢、智慧也足以被冠以军神之名。故而益州百姓在知晓此战后，无不将这位镇南王府的大公子“高天养”视作少年军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