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项氏经营的极好,再加上偷摸铸造假币,自然是赚的盆满钵满。秦甘是靠海吃海,偷摸煮海为盐,然后走私海盐。毕竟赚钱的法子可都写在秦法里面,他连反都敢造,还有啥不敢的?

走私海盐都算是轻的,他与临淄田氏也有些交情,还帮助他们组建私人武装,然后出海当海寇。在渤海荒岛上建立起藏宝地,积攒起诸多财富。

他特地招揽了一大批的摸金校尉,专门替他盗冢,主要活跃于巴蜀和南方。历史证明,王朝更迭有时候就看谁更没底线。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事都是秘密进行,也就张良知道。刚开始张良也没法接受,可发展人脉铸造甲兵都离不开钱,最终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他们行于小道,远处便是正在流淌的淮水。两人并肩而行,走的都不快。秦甘则是边走边聊,意味深长道:“暴君一走,各地又恢复如常。秦法或许是好的,可秦法再好也是由人推行。因为缺吏,只能被迫任用当地闾右豪族为吏,即便如此也无法满足。秦吏良莠不齐,也就给了吾等机会。”

总有人说什么始皇不死,天下无人敢反,可这纯粹就是扯淡。秦灭六国期间的都不算,张良这种单打独斗的也不算,但小股叛乱同样存在。

廿六年六月葵丑,迁陵县越人以城邑反秦。去年十一月,苍梧县利乡反。攸县吏率兵前去镇压。结果不少县吏战死,再往后又接连派遣两波黔首才算勉强镇压下来。此事甚至惊动了内史,以至于皇帝震怒,令御史彻查此案。

再有就是缺吏的情况,秦甘是深有体会。因为这时期的秦吏也是需要服役的,就如大名鼎鼎的泗水亭长刘季,便常繇咸阳。

作为亭长得押送徭役,前往县城或是内史。他们一走,那么就得找人临时充任。如果没有合适的人,就只能暂时空置,以至于一个县能缺一半的基层秦吏。再加上秦法对黔首严对秦吏更严,这才让秦甘他们这些年能混的如此舒坦。

只要掏点钱,就能轻松进城。就算有人追捕他们,对天上放两箭就算对得起始皇帝的恩情了。虽然还没到关中秦人喜迎沛公的地步,但也差不了多少。人心不是几天就变冷的,而是无数次的失望累计的……

“秦国无道,天下诛之。”张良坚定开口,冷冷道:“秦能速强,亦能速亡。待那狗皇帝一死,吾等便可讨伐暴秦。”

“那之后呢?”

“之后?”

“子房,你可曾想过投靠秦国?”

“荒谬!”张良虽然面若妇人姣好,但生气的时候却很凶狠,“秦君莫非是怀疑良?吾张氏五世相韩,为新郑豪族。秦国灭韩,此为国仇。昔日新郑反秦,吾弟被秦人诛杀,此为家恨。国仇家恨,虽百世犹可报,怎会投靠秦国?!”

“呵呵……子房勿要误会。”

秦甘则是打着哈哈。

他就知道!

张良只可能是这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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