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初中后,课余时间,可可脸上总是化得浓妆艳抹的。周五的时候学校不要求穿校服,可可总是梳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头顶文艺范的草帽。她把一双大眼睛化上了深深的眼线,一口烈焰红唇十分醒目,小小的脸蛋也盖上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粉底,衬托得她精致又娇贵。可可的上半身穿了一件红白条纹的紧身T恤,下身则穿了一条到脚踝的深蓝色牛仔长裙,大大的裙摆显得十分文艺,一双小白鞋搭配小白袜,看上去青春无敌,可可的臭美引来了众多男生的目光,她柔弱和楚楚可怜的眼神让所有男生都欲罢不能,一时间可可成为了班上的小女神。
初二的暑假,曾经的小伙伴们还会约可可一起去欢乐谷玩鬼屋,早秋的天气依然很热,可可穿着黑色吊带背心和深蓝色牛仔长裙,她一进去就开始紧紧拽着鲁洋的胳膊不肯撒手,漆黑的隧道里传来邵青的嚎叫声,可可被吓得捂住头大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你喊啥?你把我的胳膊都快掐青了!”,“可是我害怕嘛!”,可可带着哭腔撒娇道。就在这时,黑暗处一个白鬼扑面而来,可可被吓得花容失色,她一边跺脚一边大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我不要!!!!!”,白鬼继续出来吓他们,可可被吓得大声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她拽着鲁洋的胳膊哭喊着要跑,跑到了一个墙角,可可紧接着情绪失控哇哇大哭起来,她蹲下来捂着眼睛大声哭喊:“呜呜呜呜~~~不要不要~~~~呜呜呜~~~”,整个鬼屋都是可可的哭喊声。一个厉鬼突然站出来,缓缓地接近正蹲在地上大声嚎哭的可可,可可哭得更大声了,她捂住头拼命地尖叫,直到鲁洋把她扶起来,她还紧紧地站拉着鲁洋站在他身后,一步也不敢靠前,从鬼屋出来,可可躲在鲁洋的身后还在哭鼻子,调皮的工作人员伸手碰了碰可可的肩膀,可可竟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哭嚎起来,她哭得更凶了,鲁洋突然觉得,可可被吓哭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但是这次聚会后,可可和朋友们的联络就越来越少了,到了高中,因为得在老家参加高考,一家人不得不再次搬回香河老家居住,可可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转学了。
高二暑假,一次家庭聚餐,十七岁的可可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T恤和带流苏的深蓝色牛仔长裙和爸爸家的一群长辈一起吃饭,长辈们聊起了一个远嫁的姐姐过得有多好的事情,可可起初并没在意,但是等老王突然对她说,他最近看上了一个家在淄博的男孩作女婿,有钱有势,完全能养得起可可,可可突然尖叫着站了起来:“我不要!!!”,所有的亲戚都望向可可,可可不停地摇着头,她一边拼命地转动着身体一边大声哭喊着:“我不要远嫁!!!我不要不要~~呜呜呜~~不要不要~~~呜呜~不要~~~”,面对可可如此激烈的反应,大家都纷纷捂住了耳朵,可可那刺耳又充满穿透力的哭叫声穿透了整个包房,为了让可可停止哭喊,大家赶紧转移了话题,不再聊这件事。
可可不喜欢学习,她每天都有足够的时间逛街,买奶茶和打扮自己,很多同学都觉得她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成熟,都快高考了对未来还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她太过于依赖于自己的家人了。鲁洋与不够独立的可可走到了一起,他开始教可可独立生活,自己拿主意,但是可可被保护得太久了,她没有自己的主见,大事小事都依赖鲁洋,填报高考志愿的时候,可可不想离开自己爸妈,只想在家门口上大学,她只报考了省内的大学,结果成绩一出,省内的学校她一个也没考上,可可最终被调剂到了中南地区西云市一所分数线很低的学校。
高考结束后,可可的生活一下子清闲了下来,好多同学相约一起出行,享受着高中最后的余热,她却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填报志愿的时候,父母帮她选择了会计专业,所选的学校也都在省内,最北到承德,最南到石家庄,反正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跑得太远,巴不得一辈子都在这方圆几十里地驻扎。可可也没有想太多,她对此没有主见,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让爸妈给自己做决定,她更多地把精力放在备考和学校的日常社交上,做好乖乖女和一个好学生即可,但是对于自己喜欢什么,未来想做什么,没有人指导她,她自己也没有发掘过,看到自己的专业方向,她只是很满意地叹了口气,因为一切不确定的事情终于被确定了下来。
会计则是长辈亲戚眼里最体面的工作,体面又稳定,适合女生干一辈子。她还不明白会计是什么,只是听说是管钱的,可可的老姨还说,以后找了对象结了婚,就可以好好管对象的钱什么的,她也听得一知半解,毕竟三年来爸妈从来不让她接触恋爱这种事情,但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喜欢上了一位帅气的学长,却只能硬生生地把初来乍到的情愫烂在肚子里,眼睁睁地看着学长毕业,远走高飞,毕业典礼那天,她穿着白色薄外套,黑色背心,一双白色运动鞋和黑色长袜,还有最喜欢的牛仔长裙来送别学长和所有毕业生,那是她最喜欢的打扮,典礼结束后,她一个人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她想哭,但却强忍着眼泪不留下来,却越走越难受,终于是绷不住了,蹲在路边抱头痛哭了起来,因为暗恋了两年的人就这样不能每天都见面了,对她来讲简直是个天大的打击。“呜呜呜~~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她一边嘤嘤嘤地哭着一边呜咽地说道,在路边嗷嗷大哭了很久,终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肝肠寸断的少女
回家以后,她脱了鞋,擦着刚刚哭过,湿淋淋的面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把给学长写过的所有纸条,长的短的,矫情的肉麻的,通通关进自己最深的一层抽地,并且把它锁上,然后双眼空洞地望向天花板,发呆许久,眼泪不知不觉又流了下来,“可可,快吃饭了!赶快换衣服,回来这么久了不知道换衣服呢?”,可可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都忘记换了,牛仔裙和背心还穿在身上,黑色的长袜也没脱,这时一个稍微浑厚点的声音传来:“闺女,你赶紧去洗脚,家门口的鞋架子老臭了我都要吐了!”,“来了来了,别催我!”,听到家人的传唤,可可这才缓过来一些精神头,恢复了一点儿昔日的活泼轻快
学长毕业后并没有留在省内,据说他考得很好,最后选择去了成都的某个中医药大学报道。由于他不怎么更新社交媒体的动态,很快就没有了音讯,可可在日渐忙碌的高三生活里逐渐淡化了对他的感情,毕竟生活还要继续,像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她把自己的白月光留在了校园时代。此后整整一年,她把自己埋在题海里日夜奋战,为了能在考到省内的大学,但是面对接踵而至的压力,她经常情绪失控地在房间里尖叫发泄情绪,面对这个情绪极度不稳定的高考生,一家子好几个月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到她后惹火上身,搞得鸡犬不宁。
高考结束了,一切似乎都平静了下来,熬夜点灯了整整三年的可可终于可以躺下好好睡一觉了,就这样,她躺在家里的小炕上足足睡了有三天。这期间,只有一日三餐才能吸引她起床在饭桌上露个脸,高考后的第三天,可可的同学子怡突然给她发消息,说邀请她一起出去逛街,可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可是还没等出门,就遭到了父母的阻拦,“小姑娘一个人跑出去干什么?”,“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得了呗!”,可可哭笑不得,觉得自己都已经十八岁了,可父母还是把她当成小孩一样对待,“哎呀我同学!没事啊!”
好说歹说,可可终于是出了门,子怡约她在百货商场门口见面,可可穿了一件黑色的吊带背心,一条到脚踝的深蓝色流苏牛仔长裙,她没穿在学校长穿的运动小白鞋,而是穿了一双人字拖,不臭脚还凉快。她散下了系了三年的马尾辫,只在头上绑了一条带着蝴蝶结的发箍,乌黑修长的头发垂到了肩上,看上去亭亭玉立,青春又貌美。子怡则穿了一条深棕色的工装牛仔裙,露脐的白色短袖,头发被绑成了两撮羊毛卷一样的辫子,脸上也涂满了粉底,一点也不像平时在学校那般素面朝天,自从出了考场,没有人再会限制她们的穿着,也没有人再会管她们是否化妆,是否染发,一切似乎都变得自由了起来。
“这家海鲜店还不错,我们进去吃一顿?”,子怡指着路边一家名叫“老高海鲜火锅”的餐馆对可可说道,“好呀好呀,我们好好吃一顿吧!”,两个少女欢快地跑进了店里,门口牌子上的招聘公告很显眼,子怡看了看,有点迟疑地看着可可,“可可,我们在这家店打工吧,反正假期那么长也没啥事儿干,提前适应一下社会,还可以减少家里对我们的开销!”,“好啊好啊,我也不想老在家里呆着,没劲,还不如出来找个活干呢!”,就这样,两位少女临时起意决定在这家餐厅里当暑期工,体会一下打工赚钱的滋味,岗位是服务员,她们负责给顾客端菜上饭,以及维持店里的卫生,看上去很简单,实则繁杂琐碎的工作,都需要她们去干,可可回到家以后才告诉爸妈自己要去饭店兼职当服务员,可可的爸爸反应很大,“我们又不需要你去赚钱养家,去饭店打什么工啊?”,“可是我已经和同学约好了啊!”,可可对爸爸解释道,她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出去体验一把生活,爸爸见拦也拦不住,也就不再管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可可被要求去餐厅门口参加员工集训,就是像体育课一样站在门口三排或者四排的那种,就在她出门的时候,那个老男人竟然忍不住低着头擦起了眼泪
可可穿着她新换的黑色短袖和一条深蓝色的工装牛仔长裙,蹦蹦跳跳地往餐厅走去,饭店不允许她穿背心上岗,而且黑色的短袖耐脏,不小心沾上油渍或者是脏东西,也看不太出来。可可这时候觉得,当服务员也许会很有意思,每天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服务他人也许还能让自己感觉到快乐,她并没有把学校外的世界想得那样复杂,可就当她们被发上统一的围裙,像木桩一样老老实实地站在饭店门口时,她开始紧张了起来,主管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像凶神恶煞一般,“我爱服务,服务最高荣。一二三,重复!”,可可也学着像其他人一样打鸡血似地高喊着口号,虽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但照做总归没有问题。子怡来得早,她站在队伍的最末尾,两个人偷偷地隔着队伍相视一笑,就在这时,主管突然大喊一声,“早操现在开始!我看谁不做!”,可可开始学着周围人一样摆弄着姿势,就像每天在学校里做的那样,但已经不再是校园里的味道,几排队伍参差不齐地做着,有气无力地像没吃饱饭的贪吃蛇一样。
“服务员!!!”,一个满脸通红的顾客在餐桌上突然大喝一声,明显是醉了酒,那雄厚粗壮的嗓门震耳欲聋地回荡在餐厅里,几乎震碎了玻璃,“先生,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可可小碎步跑过来,站在一旁恭恭敬敬地问道:“你这酒是假酒吧?怎么一点味道都没有,啊?!”,他大吼大叫对可可叫道,可可第一次被这样吼,被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对不起先生,您看我帮您换一瓶行吗?”,“不行!我要你们经理出来道歉!!!”,“先生......”,可可慌了神,她眼睛里顿时浸满了泪水,双手发抖着接过顾客的酒瓶,这时主管刚好走来,看到小可可被吓得一愣一愣得,急忙过来解围,“哎呀妈呀,这小姑娘是从画里出来的吧!哈哈哈哈哈!”,围坐在一起的油腻中年,突然指着可可大声狂笑起来,冒犯的话语层出不穷,可可呆立在一旁涨红了脸,如果这时不是主管出来结尾,她马上就能哭出来,主管来了,男中年把火气转移到了他身上,而平日里威风凛凛的主管也只是低头哈腰地赔礼不是,可可看在眼里,气在心里,她替自己的上司感到愤怒,白白受了这无妄之冤,但好笑的是,最后以男子六十岁的老娘过来,把他连同酒友急赤白脸一顿骂而结束,事情最后的喜剧感冲淡了可可原本的愤怒。
天色渐暗,食客更加的络绎不绝,后厨越来越繁忙,可可开始变得手忙脚乱,“你管A区,我管B区!”,子怡在对讲机里对她说道,“先生您的餐齐了!”,“先生您总共消费.......”,“服务员!!!点菜!!!”,饭店里的人声嘈杂且聒噪,可可已经一整天没有坐下来休息,而主管又不让大家坐着,她的双脚已经被擦出了火星子,浑身上下充斥着油烟味,空气里扑鼻而来的火锅味让她时不时地直捂鼻子,食客还在对她呼来喝去地喊着,她一刻也不敢停歇
“先生您的餐齐了!”,可可端着一盘鲍鱼红烧肉来到了一桌脸色看上去有点阴沉的顾客桌前,“这他妈的什么玩意儿?!你看看是我点的吗?!”,这个男人看上去五十岁左右,一脸的戾气,对着可可破口大骂,可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顿吼吓破了胆子,她发着抖,怯生生地问道:“可是先生,您看点的不是.......”,“你们服务态度就这样吗?上了三次都没上对!催了半天催不上来,上了菜还是凉的!”,“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您看我们给您免单行吗?”,“对不起就完事了啊?免单就完事了啊?”,男子依然咄咄逼人地扯着嗓子高喊着,全场人都被这声如洪钟的叫声吸引了过来,他们看向男子和可可,可可抿了抿嘴唇,她此时委屈极了,不停地发着抖,眼睛里的泪水仿佛下一秒就要掉落下来,男子不依不饶,他指着可可的鼻子不管不顾地开骂了起来:“你尝尝,尝尝!!!我让你尝尝!!!你聋了吗,你看看这菜能吃吗?”,他激动地站起来把盘子里的菜扔向可怜的可可,可可只能低头哈腰地拼命道歉,她一边道着歉,眼泪一边止不住地往外留,“没用,我要找你们老板,我要投诉你!!!!”,可可已经被骂哭了,可是无论她怎么赔礼道歉都无济于事,男子的手指头依旧指向子萱的鼻子,一刻也不肯放下来,他的叫声震动了整个餐馆,主管阴沉着脸走了过来,“这个交给我吧,你先去忙别的!”,“可是主管我.....”,“走!!!”,主管对着可可凶道,可可只好悻悻地离开,下一秒,主管立即换了一张笑容满面的脸。可可独自来到后厨,她解开了自己的围裙,她穿着一条到脚踝的牛仔长裙,脚上的白色跑鞋被磨到失去了光泽,白色的T桖衫也被油渍染得东一片儿西一片儿的,乌黑的长发早就盘成了一个发髻,为了防止头发掉进食物,她缓缓地蹲了下来保住自己的双腿,在角落里委屈地大哭了起来,她哭得是梨花带雨,眼泪就像断了腺一样止也止不住,这短短一晚却像过了一整年一样,委屈的哭声响彻整个后厨,这时主管处理完纠纷以后回来了,他看到可可在哭,于心不忍,走过来拍了拍可可的后背安慰道,“孩子,这就是社会啊,这都正常的,啥人都有。别往心里去,要不回家爸妈该心疼了。”,不说这话还好,可是一提到爸妈,可可哭得更凶了,此刻她是多么委屈,她多想立刻回到家在爸妈面前大哭一场,也许这一哭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晚上,可可的爸爸开车过来接她,自从可可去打工以后,每天都忙到夜里十一二点,也是这家饭店下班的时间,因此每天晚上爸爸都会来接她,可可每天都会和爸爸分享与同事之间的趣事,今天她照例和爸爸讲着一些餐厅里有趣的见闻,但是可爸已经察觉到了女儿的不对劲,可可的脸上有泪痕,而且眼睛也是红肿的,“老姑娘,今天没遇到什么事吧?”,可可怕爸爸心疼,还是佯装着自己一天都过得很好,可是她越这样讲,可爸就越觉得不自在,他总觉得女儿白天遇到什么委屈了。
第二天下午,午休过后,可爸照例把女儿送到了饭店,但是他没有走开,而是在外面闲逛,顺便看看餐厅内部的情况。餐厅里依旧人来人往,顾客络绎不绝地嘈杂着,今天主管的脾气特别差,因为昨天晚上,子怡负责的区域有客人吃霸王餐跑了单,那一顿菜加起来至少有三百块钱,当她发现的时候,那一桌子顾客早就不见人影,于是子怡被叫到后厨,主管大骂了她一顿,她也是红着眼睛回的家。昨天还安慰可可的主管因为后来跑单的事,今天就像吃了炸药桶一样一点就着,可可问他一句话也会被无缘无故地凶一句,但是这些在可爸看来,都是家常便饭,毕竟自己在上班的时候,也没少被训话过,总之这一会儿的功夫还是相安无事的,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餐厅突然里变得吵闹起来,他急忙隔着玻璃门往里一看,原来是一个男子正在对自己女儿破口大骂,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满嘴的污言秽语和酒气,可可还是一个劲儿地在给那个男人道歉,她一边点头一边鞠躬,试图换来顾客的原谅,但是那个男人还是不依不饶,他拼命地找茬,吼叫声震得整个饭店的玻璃都在响,就在这时,可可的爸爸一脚踹开了饭店的大门,他疾步走向正在找茬的男子,挥起拳头“咣当”一下,朝那个男人的鼻子上狠狠地就是一拳,男人应声到底,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可爸继续对着他拳打脚踢,两个中年男子在饭店里扭打在一起,可可刚刚被骂都没哭,但这会儿却被吓哭了,“爸,你别打了.....呜呜呜”,她站在一旁无助地哭泣着,主管惊恐地跑过来拉架,整个餐厅一时间鸡飞狗跳,打架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直到后来警察过来,把两颊开花的可爸和被揍到鼻青脸肿的顾客带到了公安局,当然,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故,主管也不可能留可可在店里了,他让可可回家好好休息,老老实实地等着高考成绩出来,别再来这里惹麻烦了。
就这样,可可提前结束了暑假工的生活,她一时间对社会充满了恐惧,好几天都没有出门,因为她受尽了委屈,短短的几周历练,却尝遍了各种人情冷暖,然而,她才刚刚成年,未来等待她的挑战,还多着呢,十八岁的漫长暑假,总是苦乐参半
分数出来的时候,可可正和同学们在逛街狂嗨,她穿了一条白色的紧身露肌背心,刚好将她刚刚发育的上半身给勾勒了出来,下身则穿了一条过膝盖的流苏牛仔长裙。大家纷纷掏出手机查看自己的成绩,当可可看到自己的分数时,她知道自己报考的所有志愿都掉档了,省内的每一所学校她都上不了。可可的情绪瞬间失控,她不顾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在街上大声哭喊着跑回了家。进了家门,可可连衣服也没换,一屁股就蹲下来嚎啕大哭起来,她在家里整整哭了三天,因为她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小家去人生地不熟的另一座城市上大学,她从来没有离开过爸爸妈妈的保护。整个暑假的后半部分,老王一家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里,只要一想到开学就要离开家去到一个很远的地方求学,可可就会哭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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