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

张修文叼着牙签站在胡同外头朝着胡同里嚷嚷道,“赵大柱!”

“誒,他搁家里呢......我喊他一声......”

“好嘞!”

张修文喊完就倚在墙边,看着这街面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便摸出烟抽了起来。

今天有很多单位已经宣布开始放假了,明天二十八了,一些放假晚一点的也都会开始放了。虽然时间也算还早,天气也很冷但外头行人倒不少......

“今晚那么早!”

张修文听到赵大柱的声音便朝着胡同里头看了过去,“下班早,现在过去还是?”

“现在就过去呗,都七点多了!”接过张修文递过来的烟,赵大柱就往嘴里塞了进去,“我家也没地可以坐呀,咱们现在先过去,现在也有人在那儿耍着了......”

“那走着......”

赵大柱家住在这胡同里头,这一片算是棚户区了。家里头就两间房子而已,前些年他年纪还小倒是没有关系,但是随着兄弟姐妹慢慢长大,这家里就有些住不下了。

这也是很多人当前面临的窘境,孩子小的时候这家里怎么着都能挤一挤。但随着孩子长大结婚了,这家里要么就得隔起来,要么就得在外头找地方住了!

赵大柱家里上面有一个结婚了的哥哥跟一个未婚的姐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再加上爹妈,这一大家子人把房子隔成了四小间,那客厅还摆了张床,进他家里连下脚的地都没有......

“我咋觉得我这每次出来耍钱总是要下雪呀!”

赵大柱跟张修文沿着大街缓缓朝着城南走去,听到张修文这话赵大柱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今晚会下吧,好像上次咱们到强子家里也下雪了......”

“嘿嘿,前几回都赢钱了,估计今晚你运气不会差!”

“那当然!”张修文舌头顶着烟头,随后就朝着路边把嘴里的烟头给吐掉了,“我这就拿了十几块钱出来,可是想换个肥年过的!”

“张大呀!”

“嗯?”

张修文转头朝着赵大柱看了过去,见他看着自己一脸疑惑的样子便问道,“咋?”

“我咋觉得......你这跟以前不一样了?”

见赵大柱打量着自己,张修文便问道“哪儿不一样?”

“不是,你觉得你跟以前一样么?”赵大柱盯着嘴里的那根牙签,“啥时候开始喜欢叼牙签了,我也没见过你剔牙呀!而且,你这吐烟的姿势......嘶,倒是有点带劲呀!”

“啥玩意?”

赵大柱把手里的烟往嘴里塞了进去,随后双手就插到了口袋里头,“双手插兜,一边嘴角叼着牙签一边叼着烟,然后烟头直接一吐就飞出去了......这嘴里还在把玩着牙签,这看起来感觉挺带劲的!”

“呃!”

张修文还以为这赵大柱是觉得自己换了个人还是怎么滴,没成想是看到了自己那些年轻时候学来的这耍酷的习惯了......

“呸......嘶!”

赵大柱想学着不用手就把烟头从嘴里吐了出来,没成想烟头沾到了嘴唇,吐不掉烫到下巴了!

“哎哟......哈哈哈!”张修文哈哈笑了起来,“不是,用舌头顶着呀......”

“娘的,烫到了......”

“大柱、张大......”

张修文听到前面有人在嚷嚷着自己二人,定睛一看才发现前面路灯下那人是白少华,“白哥,你搁这儿等我俩呀?”

“想去大柱家里找他的!”白萝卜站在原地,等二人近前来了递了两根烟过去,“我又不知道那边在哪儿,还得你俩带我过去呢!”

“走!”

张修文接过烟便继续朝着南边走去,“大柱哥这段时间没带你过去么,你们最近搁哪儿玩?”

“没玩!”

白萝卜摇了摇头,“自从上次觉得军子有点不对劲,我就没跟他们耍了!”

“对了!”白萝卜朝前走快了两步,随后便侧着身子走着便看着张修文问道,“这些天没人堵你吧,上次到你家找你的时候没碰到你,最近这几天我们单位也忙就没再到你家去一趟了......”

“没有!”

张修文摇了摇头,“应该是你俩想多了,我这晚上三点左右出去上班。这路上连看到个人都难,倒是遇到一回出来巡逻的同志......”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张修文每天晚上都绕着胡同从南边一点出来大街的,而且每次要走出大街的时候还得四周观望观望。

“前天不跟你说了么,还是得注意点!”赵大柱摇了摇头,“他们最近也没来喊过我去耍钱了,也没有去喊棒槌他们!以前三天两头就得喊大家凑一块玩玩,但是这都四天了!”

“嗯,知道!”

“张大,你这还真的有些不太一样!”赵大柱朝着边上的张修文瞅了瞅,“你这以往咋说呢,要是碰到这事就差没尿裤子了......你这是自己早就怀疑上了,还是......”

“噗嗤!”

边上的白萝卜倒是认识张修文不久,但赵大柱已经认识一年多了。

这赵大柱还是通过曹学军认识的,因为两人都是二十五号发的工资,一发工资张修文就会顺路跑去赵大柱家找他一块到城南耍钱去。这关系要说多好就没有,也就算还成!

但通过上次赵大柱跟张修文露了个风,这两人倒是多少有了一丝赌场外的一点情谊了。

“我这差点命都没了,还不得改变改变呀!”

张修文撇了撇嘴,拿出火柴把烟给点了,随即笑道“这运气背,海子都冻上了,偏偏我这掉到了人家钓鱼砸开的冰面了。要不是被人看到的话,指定我现在这人都没了......”

“从头到尾搁医院跟家里躺了十几天,这脑子虽然是浑了点,但反省了这么长时间也算开了点窍了吧!”

“那倒也是!”赵大柱哈哈笑道,“开窍了好......”

三人边走边聊,在雪花缓缓飘下来没一会儿就来到了城南的的一个胡同里头了......

“哟,猫哥!”

老猫蹲在墙角听到声音就看了过去,待张修文三人走近才认了出来,“哟,这都快一个月没瞅见你俩了!”

“这是......”

“朋友!”赵大柱指着白少华笑道,“白萝卜,老八介绍的......这是老猫,猫哥!”

白萝卜朝着老猫点头示意了一下,“猫哥!”

“誒!”老猫点了点头,随后指着胡同里头朝着赵大柱说道,“刀疤搁里头,过去就知道了......”

“好嘞,那咱回头再唠!”

“张大呀,唠两句......”

张修文见老猫喊住自己,便朝着赵大柱笑道“我跟猫哥聊几句,你俩先进去!”

“成!”

张修文从兜里摸出烟给老猫递了根过去,“猫哥,咋?问我上回挨了闷棍的事儿?”

“废话!”老猫接过烟就没好气地说道,“你也怀疑是猫哥我?”

“哪儿能!”张修文摆了摆手,“用屁股想都不可能是猫哥你,咱们几个一块喝酒,完事我这喝大了被人敲了闷棍......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猫哥怎么洗得掉!”

“那你这小崽子也不知道过来露个脸,要不是前几天黑子过来了,我交代他一声......”

“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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